你什麼都不會,不過隻是做了幾天的怪夢,就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古武高手了嗎?
你不是錢越,你隻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害人害已,愚蠢至極!
我倒在地上,露出慘然而無力的笑容,頭上的血還在流,但身上的傷痛已經麻木。
怎麼辦?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
麗貝卡重傷不起,托尼也奇怪地不知所蹤,盡管欣厄姆的警方也在向這邊趕來。
可聽聲音,他們至少是在一裏之外。
等到他們穿過林地趕到這裏,隻怕黃花菜都要徹底涼了。
至於丹尼斯和李玉鬆?他們一開始就都被留在了山林外麵,因為後續的行動他們幫不上忙,我不能讓他們輕易涉險。
不能讓他們輕易涉險???
想到這裏,我都忍不住自嘲冷笑。
丹尼斯、李玉鬆幫不上忙,我自己何嚐又不是隻能拖後腿的累贅呢?
隻是可惜了陸雅琪,明明可以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到頭來竟因為我這個傻嗶而喪命。
我心中鬱憤至極,想要掙紮爬起,可除了胡思亂想的自我冷嘲外,卻什麼都做不了。
眼皮好重,一股說不出的疲憊感突然襲來。
視線中,陸雅琪的掙紮越來越微弱。
此時此刻,我隻覺得世界好像把我們都遺棄了,除了我和將死的陸雅琪,這裏就隻剩下了奧布瑞那個冷酷無情的殺人狂。
對不起,陸雅琪,是我害了你……
我嘴唇無聲地蠕動,終究還是不甘願地閉上了眼。
眼睛閉上了,意識卻沒有消失。
好像隻過了兩秒,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我仿佛聽見有人在喊我。
不!不是在喊我,是在喊錢越!
“二哥,醒醒啊二哥!楊疤臉已經帶著土匪衝上來了,咱們得撤了啊!”迷糊之間,趙立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喊道。
“噠噠噠,噠噠噠,砰……”
槍炮轟鳴,我緩緩睜開了眼,仿若瞬間穿越到了戰火紛飛的年代。
這裏……
這裏是1926年的山東沂水縣,我目前還是北洋軍中的一名步兵營營長!
就在昨日,我接到上峰調令,奉命前來沂水縣剿滅土匪,保境安民。
這原本是一場勝券在握的戰鬥,不論是從兵員數量還是從裝備來看,我的營隊都遠勝盤踞在沂水縣的二三百名土匪。
可是,我們的行軍路線卻遭到了叛徒的出賣!
在穿過一條峽穀時,馬匪突然從峽穀上方兩邊的山嶺上湧出,居高臨下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數百名營隊弟兄,一下子陣亡了三分之一!
隻有趙立、老賈帶著親衛隊,把我從埋伏圈裏救了出來。
部隊被打散了,匪首楊疤臉卻依舊盯著我不放,親自帶著二百多土匪向我追來。
“噠噠噠,噠噠噠……”
眼看著同袍為了掩護我撤退而陸續犧牲倒下,醒過來的我雙目赤紅了。
那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兵啊,都是一起血裏火裏滾三回的好兄弟,居然都被土匪打死了!
“楊疤臉!老子跟你不共戴天!兄弟們,死戰到底,為死去的弟兄報仇!”我義憤填膺,推開了趙立的攙扶,拔出馬刀迎著土匪衝了過去。
“殺!”
“殺!”
“殺!”
或許是受到了我的鼓舞,附近還沒被打散的兄弟與我同仇敵愾,也紛紛轉向,沐浴著如血殘陽,向著那群窮凶極惡的土匪廝殺過去。
……
……
“殺!!!”一聲殺伐呼喝而出,似乎貫穿了時空,連結了前世今生。
八十年前,錢越在殘陽如血,漫天硝煙中舉刀衝向了為禍一方的土匪。
八十年後,眼看陸雅琪即將被惡徒殺死,本來已然虛弱無力的錢秋林也瞬間睜眼,爆發出全部潛能,手握軍刀,對著那個冷酷無情的殺人狂劈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