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這張生,平時大的毛病沒有,就是好賭,手裏一旦有了閑錢,他就一準兒會坐到賭桌上去。
事情要從前天晚上說起。
那天夜裏,張生在城東司徒青的賭坊裏玩牌九,手氣正紅,誰跟他對賭誰就輸。
可偏偏就有人不信邪。
那人叫張奇,綽號張七,是道上比較有名的飛賊。他就非得跟張生死杠。
然後,兩個五百年前興許還是一家的張姓賭棍就連賭了好幾局。結果,張生大獲全勝。
輸紅眼的張奇不服氣,就摸出一個最近才從日租界裏偷出來金絲玉戒,押在賭桌上想要翻本。
可他的運氣實在不行,才玩了兩盤,又輸了個底朝天。
張生贏了金絲玉戒指,又賭了半個多小時,手氣也漸漸不行,便難得地及時收手。
可是等他走出賭場後,就有一群人手持刀棍圍了上來。
那些人都是金絲玉戒的失主派來的,他們收到消息知道戒指在賭場出現,便趕了過來,正好把贏到戒指的張生堵了個正著。
為首者惡聲惡氣地要張生交出戒指。
可張生覺得東西既然是他從賭桌上贏來的,那就是他的,自然不願歸還。
兩邊談不攏,就隻能拳腳相向。
然後張生一打七輕鬆完勝,拍拍屁股就走了,也沒把那事放在心上。
沒曾想這才過了兩天,對方就找了幾個高手打上門了,不僅搶回的戒指,還把我的酒樓砸得一團糟,趕跑了不少客人。
……
張生剛把因果關係交代清楚,老刁就快步走了進來,對我說:“越爺,找到那幾個鬧事的人了。他們都住在日租界的櫻田商會裏。”
“很好,有沒有驚動對方?”
“這個我不清楚,最先發現他們的是葉麻子的人。”
“二哥,既然找到了人,咱們就抄家夥上吧。敢砸我們的店,今晚非得弄死他們。”趙立殺氣隱現地說道。
“急什麼,貿然找上門去,沒地讓人看笑話。”
我淡淡地瞥了眼趙立,說:
“既然那些人這麼在乎一枚戒指,那其中必有隱情。先找兩個辦事穩當的兄弟探聽一下櫻田商會的底細,還有,找人把那個偷戒指的張七帶來,我有話問他。”
老刁聽到我說的話,應聲跑出去安排。
知道張生、魏淩沒有大礙,我也就離開了孫記藥鋪,返回鏢局。
如今鏢局的鏢旗和招牌都已經收起,這裏已經成了我和眾兄弟的宿舍,至於押鏢的買賣,是不會再接了。
我前腳剛回鏢局,後腳老刁就傳來新的消息。說那個張七找是找到了,不過已經是個死人。
這個消息讓我感到意外,我問老刁:“他是怎麼死的?”
“身中六刀,被割斷脖子而死。”老刁回答道,“越爺,那張七已經死了有一天了。凶手的刀非常快,可能……不比孔達差多少。”
提到死去的孔達,氣氛微有沉凝。
我思量了一會兒,說:“殺人滅口嗎?這事兒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