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蓮姿荷映
盡態極妍宛若生，一脈幽香細細來。
————蓮姿荷映
夜色將至，蟲聲唧唧，更給荒嶺添幾分寂靜。
沈蓮心獨自走在小路上，她摸摸肚子，輕歎道：“好餓，好想吃琴心煮的蓮子粥……”
前麵依稀有模糊的燈火，沈蓮心不禁走上前。
“叩叩叩”，沈蓮心道：“有人麼？”
門緩緩被打開，一老*嫗抬眼看了看沈蓮心，又關上門。
沈蓮心微怔，隨即又敲了敲門，道：“婆婆，我錯過了宿頭，能否在這裏借宿一晚？”
老*嫗緩緩拉開一條縫隙，道：“我這裏不留人的，你快走吧！”說著又合上門。
沈蓮心輕歎一聲，掏出一錠銀子，再次敲門。
老*嫗不耐煩的開門，道：“我不是說……”她眼前一亮，看著沈蓮心手中的銀子。
沈蓮心道：“我隻是借宿一晚，我會重金酬謝的。”
老*嫗猶豫幾番，道：“那你進來。”
桌前，老*嫗抽了幾口煙，道：“若不是看你省的漂亮老實，我是不會讓你進來的。”
沈蓮心道：“多謝婆婆了。”
老*嫗喝罷一碗酒，道：“你今天運氣好，我上山撿到了一隻自己撞暈的兔子，換了一些酒，喝了酒我才有膽量！”
她轉身喝道：“紫蘇，還不快拿出那半隻兔子！”
紫蘇緩緩走出來，她的左手還在。
她看著沈蓮心，不禁微怔，道：“你不是說這半隻要留到明天吃的麼？”
沈蓮心也微怔。
紫蘇看著老*嫗，冷哼一聲，隨即轉身回房。
老*嫗看著沈蓮心的眼神，道：“我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沒見過世麵。”
她頓了頓，道：“我這個女兒之前還在一家小酒館做事的，但那個老頭兒似是跑了。”
沈蓮心道：“婆婆，那你最近可曾見過兩個男人？一個眉清目秀，一個清峻內斂。”
老*嫗擺擺手，道：“找人明天再說，現在先喝酒，酒管夠！”
沈蓮心看著一碗碗喝酒的老*嫗，不禁道：“婆婆，你這樣會喝醉的。”
老*嫗笑笑，道:“對了，我叫鵝不食，不是我吹，我喝不醉的……”話音未落，她已經一頭倒在桌子上。
沈蓮心輕歎。
月華如水，斜穿朱戶。
沈蓮心躺在床上，低聲喃喃道：“奇怪的婆婆，漂亮的女兒……”
她不禁想起曾經在街邊聽到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趕考的書生錯過宿頭，在深山裏偶遇一戶人家，奇怪的婆婆，美麗的女兒，夢醒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亂墳崗裏，美麗的女子不過是堆白骨……
思及至此，沈蓮心不禁一個瑟縮，暗道：“我明天醒來會不會也躺在亂墳崗裏？”
她幹脆起身走到院子裏，步過小橋，亭子之上，紫蘇還在梳頭。
沈蓮心微怔。
紫蘇道：“堂堂四宜山房大小姐也喜歡偷偷摸摸的看麼？”
沈蓮心撇撇嘴，道：“女人看女人總是不順眼的，我為什麼要偷看你？”
紫蘇轉過身，道：“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那日小酒館的老頭兒是誰。”
沈蓮心點點頭。
紫蘇起身，緩緩道：“那個老頭兒並不是我爹，他隻是個色老頭兒，一直想要霸占我，但我……欠了債，隻能留在那裏。”
沈蓮心道：“那你見過那日的兩個男人麼？”
紫蘇道：“不知道。”
沈蓮心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紫蘇道：“但……或許我知道一些。”
沈蓮心道：“哦？”
紫蘇笑笑，道：“但我隻有在開心的時候才會說實話的。”
沈蓮心道：“你怎樣才會開心？”
紫蘇遞上梳子，道：“為我梳頭。”
沈蓮心道：“我又不是男人，要我梳做什麼？”她還是上前梳起紫蘇的頭發，淡淡香氣縈繞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