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兒道:“對,趕緊的!”
青衫書生立即放下書簍,慢騰騰的脫起了衣服,絡腮胡子男人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道:“快點!”
麻杆兒道:“快點!告訴你,我大哥經常殺人!”
青衫書生偷偷瞥了眼絡腮胡子男人,突地掏出懷裏的幾兩碎銀,一把填到口中吞了下去!
絡腮胡子急忙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咕嚕”一聲,青衫書生用力拍了拍胸口,顫聲道:“就是……就是吞了也不能給你們!”
絡腮胡子男人脫了鞋,一鞋拔子拍在他腦袋上,揪著他的耳朵,道:“不是,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講究呢?”
青衫書生呲牙咧嘴的扯回耳朵,道:“士可殺,不可辱!光天化日,蕩蕩乾坤,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麻杆兒皺眉道:“大哥,這酸秀才說什麼呢?做了他吧?”
青衫書生聞言,一個瑟縮,立即道:“別別別,二位大哥,我身上還有更值錢的東西!”
絡腮胡子男人拿刀指著他,道:“警告你,別耍花樣!”
青衫書生立即撿回書簍,窸窸窣窣的翻了起來。
許久,他拿出一本泛黃的書,舉到絡腮胡子男人麵前,男人定睛一看,道:“這是什麼?”
青衫書生正色道:“真宗有言,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絡腮胡子男人抬頭看了眼麻杆兒,麻杆立即會意,一陣拳打腳踢,頓時雞飛狗跳,乒乒乓乓,好不雜亂。
老板娘掐腰站在巷口,狠狠道:“鬧呐!大白天的不做生意啦?”
絡腮胡子男人和麻杆兒停下來,恨恨瞪了眼書生,便收刀離開,經過老板娘時,老板娘瞪著他們,道:“你們誰呀?”
麻杆兒上前狠狠道:“劫道的!”
老板娘立即退開一步,恭聲道:“走好。”
隨著兩個人離開,老板娘看了眼被打得蜷縮在地上的書生,麵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書生看著破碎的衣衫,散落一地被雨水浸濕的書,不禁垂下了頭,卻見一隻手伸到他的麵前。
那是隻很漂亮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很短,幹淨整潔。
他順著手往上看去,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清麗撐傘女子。
來人正是琴心和沈蓮心。
琴心笑道:“真的很了不起,被揍到這步田地卻能忍住不還手。”
書生拽住他的手,起身苦笑道:“什麼忍耐,小生不過是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現在身無分文,也隻能回家了。”
沈蓮心卻美眸一轉,上前笑道:“不如我收留你,直到你攢夠上京趕考的盤纏。”
書生目前一亮,道:“真的可以麼?”
沈蓮心道:“當然,不過……你要按月交房租,一月三兩銀子。”
書生立即鞠躬道:“多謝姑娘,姑娘不僅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國色天香,還心地善良,小生……小生真是……感激涕零,沒齒難忘,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沈蓮心看著滔滔不絕,胡言亂語的書生,附到琴心耳邊,皺眉低聲道:“琴心,我找這樣的人真的沒有問題麼?”
琴心笑笑,看著書生,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書生道:“不敢不敢,尊姓不敢當,小生姓張,名天冬。”
他看著琴心別在腰間的劍,道:“閣下是劍客麼?話說小生一直很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瀟灑自由,還請大俠能夠指點一二!”
琴心道:“江湖很熱鬧,卻不一定好玩。冷血、熱血、灑血、揮血,一片血字塗抹,這就是真實的江湖。”
卻突地聽到一聲大笑,道:“說得好!江湖很熱鬧,卻不一定好玩,秀才還是讀書的好!”
張天冬不禁抬頭,卻見一個大約四十幾歲的男人斜坐在屋頂上,他的腰間還別著一把劍,劍鞘已被磨破,而鞘中劍卻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