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楊玉媖在車窗落下後,感覺趙煙華如實質般的目光,她低吟道:“玉媖好定力,太子親上門來都如此波瀾不驚。”
楊玉媖哪裏如表現的一樣,她不像其他人害怕或傾慕司馬元,隻是壓抑住自己的怨恨,她有早早地告誡過自己,就是再遇見司馬元,也要克製住自己一切的喜怒哀樂。
她這輩子不想再和司馬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司馬元輕掃了一眼侯府的主事,主事仆人頓時不敢動彈,更別說聽趙煙華的掉頭離開了。
“表姐,請你下車,孤已讓人在旁邊的蘇景園定了位子喝茶,榮寧姑姑可在一旁等著你。”
楊玉媖抓緊了自己的袖子,也不知寧文玠怎麼得罪了這司馬元,讓司馬元就這麼直接上門欺負人。
若趙煙華走了,讓太子上了馬車,在這個社會風氣中並不算什麼,因為到底也算眾目睽睽,坦蕩不已,加上男女之防沒有想象中的嚴肅,反而會是京中士族貴女羨慕的對象,隻是,日後難免她會被打上司馬元的標簽。畢竟,司馬元當街攔了馬車,這在太子這個身份已經失禮了,太子知道失禮還做,在所有人眼中都會意味著太子是誌在必得。
最可怕的,這樣的失禮行為,因為本朝上層社會的男人又具備狂士的豪放性格,最後不過是讓大家一笑了之,構不成黑點。而被迫打上標簽的楊玉媖,誰都不會過問她是否願意?就是知道她不願意,反而會有更大的麻煩。
趙煙華似笑非笑,低聲道:“可是看到了,可保護得了你自己?我這一走,你不想那皇權富貴,也由不得你了。”
楊玉媖目光瞬間沉寂下來,心思轉了又轉,不到最後關口,她不想將自己完全暴露,她懇切地說道:“母親,請您幫我。”
趙煙華並不答話,隻是笑看著楊玉媖。
楊玉媖現在看清楚了趙煙華一些性子,她說道:“玉媖以後不會讓自己這般任人魚肉。”
趙煙華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知道就好。”
車門這時候有了動靜,兩人心知是司馬元在外有了動作。
趙煙華起身,將車門內栓打開,果然瞧見司馬元騎著馬在前麵。
“表姐,請。”
趙煙華淡淡地說道:“我和母親沒有什麼話可說,請太子放行。”
司馬元目光略過趙煙華看向楊玉媖,在他看來,這時候馬車裏的小姑娘就是不緊張激動,也該心生畏懼才是,誰知道裏麵的孩子不驚不喜,和之前的坐姿都沒有什麼兩樣。
細看去,司馬元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並不像是淡然自若,到像是木頭呆子,她那雙好看的眼睛此時似乎是木然的。
司馬元是個偏執的人。
上輩子,楊玉媖和楊碧璃相比,雖同是京中二姝,兩人的容貌底子,或許是楊玉媖要勝過一些。但是楊碧璃雅致到了骨子裏的氣質清華和楊玉媖的書卷氣比起來,楊碧璃無疑耀眼很多。但是,司馬元見過一眼楊碧璃後,卻再也不曾放在心上,反而對楊玉媖多加關注。以前楊玉媖想不明白為何會造成這樣的原因。
後來,楊玉媖才想明白的。
楊玉媖和司馬元有交集是在兩年後開始,一開始,司馬元就是因為寧文玠之故,對楊玉媖抱有玩樂之心,後麵楊玉媖因為喜歡司馬濯,打破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負,他陷入極度的偏執裏,甚至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世間一切倫理道德都製止不住他。
這樣偏執的人其實很自信,自信到了一定程度的司馬元最是厭惡蠢人,所以楊玉媖現在表現的很木然,司馬元最討厭的,就是木頭人。
楊玉媖不知道她說了那些話後,趙煙華還會不會幫她?就是趙煙華幫她,她也不知道趙煙華能不能攔住司馬元。所以,她做了兩手準備。
真到司馬元上了馬車時刻,就算她被打上了司馬元的印記,楊玉媖年紀很小,隨著日子過去,慢慢打消掉這次的影響,加上司馬元的不喜,她還是有希望脫身。
司馬元:“見不見可不是表姐說了算,表姐還是出來吧,不要讓孤派人上車。”
趙煙華冷笑一聲,竟然身手靈活的出了馬車,拉過趕車的壯婦手中的馬鞭,馬車瞬時間動了。
司馬元目光帶笑,熟悉他的人會知道,他是生氣了。
“攔住馬車。”說完,司馬元就驅馬到一邊去,他是沒必要親自動手的。
“太子!且慢!”就在趙煙華要用馬鞭抽上來阻攔的人,一急促的聲音從太子身後人群裏傳了過來,太子的侍衛紛紛讓開道路,榮寧公主帶著人過來了。
“姑姑不在蘇景園等著,來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