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有幾間房子門開著,房簷上掛著白布,相連在白布中間的是白色的花朵,屋簷下還擺著幾個花圈,花圈的後邊是黑色的棺木。
崔良帶路,我們進了正屋,正屋跟土炕正對的電台櫃旁邊,草席上躺的是死了的崔永傑,崔永傑的身邊跪著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女人,這女人目光呆滯,滿臉眼痕和皺紋,一看就知道是崔良的老婆,她一動不動的望著死了還睜著眼睛的崔永傑,像一樽石像。
而崔永傑,微張著嘴,脖子上有一道上吊時留下的勒痕,腰向上挺起一定的弧度著,整個身子硬了,跟草席有一定的弧度,眼仁外突著,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瞳孔放大了,那是看到的極可怕的東西才會造成的大眼睛。
一個死人,一個瘋婆子在望著一個死人,我身邊有一個一夜之間變得無比憔悴的老頭子,還有一個沒起床的年輕人,看看這一家子此時的情況,再想想前一夜看到的那對鬼魂,忽然感覺後背一陣發冷。
從進了崔家院子,氣氛就顯得很詭異。
我抬頭看了眼屋頂,屋頂上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給人感覺荒廢了好久一樣,跟我之前那次來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死氣沉沉和壓抑。
我問崔良:“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事情的經過,為什麼你兒子會忽然間的自殺?”
崔良從早上見到我們時就是一臉的苦相,這會臉上的苦樣更重了,額頭的老皮皺的像個老苦瓜,他看著他的老婆和孩子,擦著眼淚對我說:
“是這樣的,那天永傑說出去玩,跟著村子裏挖沙的人去了河灘裏,幫他給修高速公路供沙的舅舅裝沙,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玉菩薩的雕塑。
說是什麼古董,值很多錢,我這人一向很迷信,我看那是菩薩,於是就把她供了起來。供起來上了香後,我再看那菩薩的時候,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奇怪,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怕出事,於是當天晚上我就把她包了起來,丟到了河裏。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就發生了怪事,菩薩竟然回來了,我早上開門的時候,倉房裏看到了菩薩……”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從崔良臉上的表情變化我可以看的出來,隻是他這樣平白的敘述,像在說一個故事,因而顯得不是很可怕。
我弄不清楚這老家夥到底說的是真是假,要說真的,那可是真夠離奇,要說假的也不是不可以,好在我身邊有一個能進入別人回憶的胡小菲,這就省了我的不少時間去判斷他話中的真假。
於是我低聲對胡小菲說:“小菲,你要帶我去看看的話,我答應幫你做任何一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胡小菲咧了一下嘴,陰陰地笑了下對我說:“說話算數。”
“天打雷劈。”我發誓地舉起了手。
“那成。”胡小菲倒是幹脆,一點都不像我跟我發生過矛盾,隨後她抓住了我和崔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