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爬到山腰,但她的光芒已無可阻擋。掛著露珠的小草在陽光裏展現出它的翠綠。野花骨朵朝向太陽,等待著光芒照耀下,綻放出自己的美麗。
雞叫過頭遍,零星的狗(兒)叫聲,慵懶閑漫。仲夏的鄉村的早晨,本應是清靜而祥和的,但一群人的吵鬧聲,卻使得這個早晨格外的吵雜。
他們圍在一個低矮的土房前,用力的砸著那已看不出顏色破舊的薄木板門。
村長兒子是個胖子,他的習慣的動作是手背在背後,一說話甩一下那已快在禿頂前,還留在腦門上那最後幾根長頭發。
村長已經七十多歲了,從二十歲起已經當了五十多年的村長了。年輕人都覺得是因為村長年齡大了,才不大管村裏的事了,才給了他這個六十歲那年才生下來的兒子,狐假虎威的機會。
此時他正站在這群人的最前麵。綠豆眼裏放著色光,盡管那破木門後,不可能有美女存在。
“用力砸,直到把那小子砸出來為止。”他用他那特有的公鴨嗓指揮著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年輕人長得並不醜,隻是讓人看了沒多少好感,不過那氣質倒是很符合他這種狗腿子的身份。
年輕人名叫伊林,是村裏唯一的鐵匠。現在是農閑,要是農忙時,他可是村裏最得罪不起的人,哪家的農具壞了都得求到他修,否則的話就得去別的村莊或是鎮上,可這個名叫捷列卡的小村莊,實在是太偏僻了,離最近的村子也有一百多納古爾(響當於二百公裏),也正是因為這樣,伊林在村裏是有一定地位的,而他又和村長的兒子,謝裏爾是同學。
平常兩個人覲然是村裏的治安官加法官,無論什麼事,兩個人都會摻一腳,而且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
“大郎,出來,大郎你這混蛋還不給我滾出來。”伊林一邊用力狂敲著門,一邊這樣喊著。
破舊的木門打開來,但門後站得人,顯然不是叫大郎這個名字的人。
一個身材矮小,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小老太婆,拄著一根小木杖,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看到這個小老太婆,除了謝裏爾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退後了一步,連剛還叫得凶的伊林都立即閉上了嘴。
“養了那麼一個不懂事,又調皮的孫子卻這樣護短。塔巴莎婆婆也真夠累的。”有人這樣極小聲的說著,雖然並沒什麼惡意。
但旁邊的人立即提醒,“可別說這樣的話,塔巴莎婆婆可是村子的大恩人,況且你這樣的話要是讓她聽到,頭可是要被那小拐杖敲碎的。”
說話的是個中年女人,說完後立即向四周緊張的看了看,又透過人與人中間的縫隙偷看了一眼叫塔巴莎的瘦小婆婆,生怕她會聽到自己說話,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那小拐杖並沒敲在女人的頭上,而是敲在了謝裏爾那胖頭魚一樣大的腦袋上。全村裏怕是除了村長謝苗爺爺以外就隻有塔巴莎婆婆敢這麼做了。
別人可是連大聲話說都不敢呢。要是得罪了他,他立即就會拿出他那所謂村長的權力,把人整得夠受。
於是暴躁的哈維的大叔就會說:“要是村長他老人家還管事的話,可輪不到你這種小輩來說話。”
謝裏爾聽到後就加派哈維大叔家的勞工和雜稅。
有幾次把哈維大叔整治得可真慘,沒一個人能看下去了,可哈維大叔卻總是改不了他暴躁的脾氣。
“我們是來找大郎的,大郎他······”一手捂著腦袋一邊躲閃著塔巴莎婆婆的拐杖的謝裏爾這樣解釋著。
可塔巴莎婆婆根本就不理他,隻是用小拐杖用力敲著謝裏爾那胖大的腦袋,並不斷大聲喝斥著,“你這可惡的流漢(指外來人的意思)總是跑到我們的村裏來搗亂,真不知道小瓦了謝在幹什麼,村子來了這麼多流漢也不管一管。”
就像哈維大夫總是頂撞謝裏爾,而最後自己吃虧一樣,謝裏爾也總是挨塔巴莎婆婆的拐杖,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要來找大郎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