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這麼能吃真的好嗎?”一旁的二十多歲的女青年瞪著大眼,“我對於有這樣一個妹妹,我寧願現在去住寄宿製學校...”一個坐在炕邊上的九歲的男生一臉嫌棄。
而我對於他們這種人身攻擊般的語音充耳不聞,對我來說有什麼傷害嗎?真是對哥哥的做法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啊,我一直覺得他很蠢,從小到大。
那一年是2008年,bj舉辦奧運會的那一年,我才八歲左右,八歲其實按我們這邊來說是虛歲九歲的,我更喜歡別人說我九歲,那樣顯得我比較懂事一點。
跟你講個秘密哦,我八歲之前的故事。那時候我還生活在bjxx區那邊,說出來你可能不太信,那時候我們家在那邊有好幾處房子,我爸也開著豪車,我和我哥上私立學校。
我爸那會兒特別喜歡幫助一些親戚朋友,尤其是他老鄉,他跟警察的關係特別好,因為他曾經為了哥們兒蹲過監獄,所以他一向人特別仗義。
他的兄弟也特別瞧得起他。他有一次跟哥們兒聚餐都忘了回來給我過生日(這是我媽說的),不過後來他給我買了芭比娃娃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小家子氣的女孩子。
在那些拆遷戶裏我爸有個特別要好的老鄉,內時候她們讓我認這個老鄉為幹親,我從小叫到大的幹爹,經常去他家住,和他們家的小姐姐一塊玩。
周圍的親戚朋友無不說我爸是個實在的好人,但是後來真的印證了那句話,上帝往往希望好人早點脫離人間苦海,所以早早的帶走了他,還沒等我能記清楚他的音容笑貌。
那場車禍帶走了所有的一切,帶走了我們的至親,也帶走了我們來之不易的財富,唯一沒有帶走的就是情感,想想我媽十九歲嫁給了我爸,她現在麵臨的打擊就像天塌下來了一樣。
我不記得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了,隻能說她已經被那段歲月摧殘了她本有的花容月貌,她變得比同齡人更加顯得衰老,她的錢包裏總是有那麼一張泛黃了的照片,上麵依稀還蕩漾著兩個人在紅襯布下的笑容。
可能一切都如暴風雨一般來得急猛,摧毀了這個本就稚嫩的家庭更加不堪一擊,但是上帝還是願意幫助好人的下一代的。
我們回到了爸爸的老家,說是老家其實就是bj城郊區,那時候那些警察經常過來幫忙,好像是什麼特別繁瑣的手續,那些親戚老鄉也都找到我媽幫她置辦家具什麼的。
除了爺爺奶奶的嗬護以外,有我大爺家的哥哥姐姐和我們一起玩,奶奶娘家那邊的舅奶和姨奶也都都帶著我們去買衣服,那些老一代的人也不經常逛商場,那一層一層的電梯差點使他們暈頭轉向,對於他們來說能給我們買幾件衣服已經是極限了。
看到肯德基的我比什麼時候都精神,但是那些老人根本沒進過這些地方,他們說著蹩腳的話,還不忘吐槽著這些快餐食品價格貴的能吃窮人,但是第一次接觸快餐的老人臉上也露出了孩童一般欣喜的笑容。
每次吃完這些快餐,哥哥都不忘吐槽我這個深淵巨胃,畢竟每次都是我把他也愛吃的薯條包場,他當然對我疾惡如仇,我是不在乎啦,現實就是告訴你,真正做哥哥的都是這樣,他們才不會對你百般寵愛。
說起我哥,他可比我瘦多了,他和我一樣都剛好遺傳了爸爸皙白的皮膚,但隻有他保留了媽媽的桃花眼,而我保留了爸爸的杏仁眼,不過很奇怪的是哥哥總是能得到父親母親身上那些優良傳統,比如體育細胞發達,眼睛怎麼看電視電腦都不會近視,邏輯思維能力特別強。
這些父母的優良傳統我都巧妙的避開了!反之我就是胖胖的肉嘟嘟的,哥哥還經常嚇唬我,說我再胖下去將來沒人會娶我的,“哇!沒人娶就賴著你唄,反正你是我哥”,他聽到這些每次都會翻個白眼一臉嫌棄。
我媽一直以為哥哥很討厭我,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畢竟什麼東西他都跟我搶,比如電腦和手機之類的,我經常以哭鬧來結束這場永無休止的戰爭,最後以他陪我玩過家家來收場。
沒到夜裏我總能感覺到他那幽怨的眼光透過門窗掃射進來,我隻能安靜的縮在母親的懷裏瑟瑟發抖,主要不是害怕哥哥,而是每到夜裏總能想起他給我講的鬼故事,那些惡魔最擅長用黑色作為偽裝潛入人的內心。
那時候真希望哥哥趕緊上那所寄宿製學校啊,這樣他就再也不會給我講那些恐怖故事了,不過後來他就真的去了,說實話那段日子還有些寂寞,而且幹什麼總感覺少了點東西。
這些就是八歲左右的故事了,可能以為年齡小,總是能很快的適應這些莫名其妙就改變了的生活,畢竟爸爸也曾常跟我們說,不能總是養尊處優,有時候困難更能激起人生存的欲望,後來這些話變成了媽媽常跟我們說了,母親後來再婚了,但是她很少與她第二個男人有過多的溝通,時至今日我都覺得是那個男人隻欣賞著母親身上的一層皮囊,在他心裏那就像精雕細琢的翡翠一樣溫潤動人。
畢竟父母那些情感與經曆我們是不會懂的,畢竟懂了就不叫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