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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等了不一會兒,黃府下人便捧著食盒進來,黃君招呼下人將食盒放在桌上,那下人放好之後,便退了出去。
待那下人出去了,黃君解開食盒蓋子,隻見裏麵放著一碟小菜,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黃君端起白粥,卻看見昏迷的羅奇,隻好求助的看著陳彥。
陳彥淡淡一笑,一掌印在羅奇胸脯左下之上,輕運靈氣,渡入他體內,慣養其四肢百骸。“太玄正一道”號稱玄門正宗第一真法,其中妙用無窮,不可言論。隻見在陳彥渡入的靈氣滋養下,那羅奇蒼白的膚色竟然以肉眼可見般紅潤起來!
不一會兒,蒼白之色便退去七八分,因饑餓而昏迷的羅奇慢慢醒轉過來,看著盯著他的陳彥和黃君,羅奇暗暗吞了口口水,正要起身,又覺渾身無力,腦袋一片昏沉。
陳彥輕輕按住掙紮著想要起身的羅奇,微笑著搖了搖頭,接過黃君端來的熱粥,遞到羅奇麵前,後者疑惑的看著陳彥,陳彥淡淡笑道:“吃吧,等你有了力氣,黃大人還要問你話呢。”
抑或是受著饑餓驅使,又有陳彥的鼓勵,羅奇接過熱粥,連筷子都沒忙要,就那麼嘴對著碗,不顧形象的大口喝起粥來。
黃君連忙端上小菜,遞上筷子,道:“別急別急,這還有菜呢!筷子,筷子!”
正猛喝熱粥的羅奇突然停下來,靜靜看著黃君,二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不可言狀起來,就好比慈父與愛子之間一般。黃君比了比手中的筷子,有揚了揚另外一隻手裏的菜碟,羅奇頓時恍然,滿臉通紅的接過筷子,夾了一筷菜肴,就著白粥又吃起來。
黃君微笑的直其身子,雙手抱著自然的垂在小腹下,低頭看著狼吞虎咽的羅奇,神情竟是一片慈愛之色。
陳彥在一旁看著氣氛怪異的二人,看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羅奇麵白無須,看起來許是剛滿二十不久,而黃君已是麵容頗老,介於不惑與知天命之間,按年齡而論,這二人就是一對父子的差距。
也許吧,就是這種如同父子一般的年齡差距,引起了他們情感的共鳴。
陳彥又換了一個角度看去,不由暗自想到。
真像一對父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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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太過饑餓的原因,一大碗白粥,在羅奇的狼吞虎咽之下,不一會兒便被消滅殆盡。
飽餐了一頓的羅奇露出滿意的神情,想是注意到陳彥與黃君二人,他連忙收斂了神情,起身敬道:“多謝大人贈飯之恩!”
黃君嗬嗬笑道:“我這贈飯可是有目的的,吃飽了吧,現在能好好說說了吧?”
“草民自當知無不言!”
羅奇頓了一頓,許是終於飽食了一頓的緣故,讓他煥發出別樣的容光來,略微整理言辭,羅奇便開口道,
“實不相瞞,大人,草民祖上,原是霧都羅氏!”
黃君驚奇問道:“可是我大唐開國十將之一,羅成之後?”
羅奇一抱拳,自豪道:“正是羅氏將門之後!”
黃君微微點了下頭,像是憶起了某些事情,突然有些神傷道:“想不到一代/開國名將之後,竟淪落至此。”
“都怪做後人的沒有用,連老祖宗的基業都保不住,”羅奇一臉悔恨,神情憤憤,同時又無比自責,澀聲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羅氏一門,自我祖父那一代,原本還能靠著祖上遺留的福音,安居在霧都,沒想到後來遭到奸人覬覦我羅氏家業,以我羅成先祖當年血戰城外,太宗皇帝迫於局勢不能引兵救援之故,至我羅成先祖戰死之故,汙蔑我羅氏一門有反骨,以此向當今聖上進讒言,乃使我羅家世襲官爵被摘除,那些奸人不但瓜分了我羅氏家產,還將我羅氏滿門驅逐出霧都,一路輾轉流離,才來到津城落腳。奈何家門不幸,先父在我幼年時,便被奸人氣死床榻之上,先母也於三年前追尋先父而去,至此,昔日羅家,便隻剩下我孤苦一人,我羅奇廢棄學業,為母守孝三年,於三日前期限圓滿,這三年來,我靠典當家中物什度日,為母守孝,前些日子,聽聞皇恩浩蕩,複開‘錄遺’之試,是以我變賣家產籌集路費,正準備上京趕考,碰一碰前程,沒想到卻因為‘盜劍’一案,牽連至此,還望大人明鑒啊!”
黃君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當年那場動蕩,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隻聽聞不少將門府邸都因此而煙消雲散,那時候,他還是隻是一個普通的城門戍守衛士,雖然不滿朝廷的昏庸,也隻能在城門前跺跺腳,以示不平之氣。
“那麼這把劍又是怎麼回事呢?”
羅奇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像是及其為難一般,他的臉頰變得如同火燒一般通紅。讀書人重禮儀,講恩義,雖然那樣說出來很失麵子,但他在糾結片刻之後,還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說出那件他認為是不堪言論的小事。
“這、這把劍,是、是我在家門口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