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和菁菁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畢竟這一晚上驚悚不斷,所以都選擇轉過身去了。
文鈔朝我們三個笑了笑,便把襯衫掀開了。我的天,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身體啊,整個軀幹,都是十厘米見方深紅色的疤痕,一塊連著一塊,第一眼看上去,仿佛這個人就是用一方方肉拚接起來的一樣。仔細看才能看得出,實際上這些疤痕是被割掉皮膚後形成的。
我被這個人的堅強和凶狠驚呆了,一個敢用自己的皮膚製作麵具的人,得有一顆多麼強大的心啊!
“四十五年,九個麵具,自己的皮膚具有更好的性能,不僅方便製作,而且保鮮性好,一個麵具足足能夠用五年!”文鈔披上襯衫,重新坐下,娓娓說道,臉上的表情仍舊很簡單,仿佛說的都是別人的事一樣!
“為什麼非要製作麵具呢?”我醞釀了很久,才擠出這幾個字!
“怕她傷心!”文鈔禮貌地為我們又倒上一杯茶,繼續說道:“當初幫我的那個年輕人曾說過,梅婧在我有生之年都將保持年輕的容顏,等我死後,梅婧就會去轉世投胎,可是我因為改變天輪,死後卻將遭受懲罰,魂魄灰飛煙滅,永不再生!倘若梅婧看到我越來越蒼老,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聽文鈔說完,木木緊緊的把頭貼在我的後背上,身子輕輕顫抖著,我知道,她哭了,其實我的鼻子何不反酸呢?
一白也別過臉去,自言自語的念道:“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六個人坐在茶幾身邊,竟一時無語,隻聽見爐火崩裂的啪啪聲和外麵大雪壓折鬆枝的斷裂聲!
“對不起啊,害你壞了一個麵具!”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沙啞極了。
文鈔笑道:“沒關係,這個麵具已經用了四年多了,我早就想再換一個新的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問道:“可是這個驛站是怎麼回事?你不會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吧!”
文鈔搖了搖頭,從茶幾下拿出一個小香爐,點上了一種小小的塊香,忽然猛地衝我們打了一個響指。
我隻覺的自己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一下子便置身在一片黑暗裏,完了,難道我們又中計了?這文鈔所說的一切都是編的?我怎麼忽然出現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木木?眼鏡?你們在嗎?”我大聲地呼喊起來,可是沒有一聲回答。
正當我無比恐慌和沮喪的時候,眼前忽然亮了一點,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破敗的古廟,這不是無常驛站嗎?怎麼一下子比原來破的更厲害了?我這是站在哪?怎麼像是站在空中審視著院子呢?
忽然,畫麵裏出現了兩個人,一大一小,大的穿著粗布大衣,小的穿著紅色棉襖。
兩人踏著大雪,慢慢走近,一瞬間我差點被驚掉下巴,這不是那對死去的母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