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歎了一口氣,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小風,大寶的事情你也別太難過了,這都是命,大寶該這樣,我們幹這的,早就應該看破了生死,說不定那一天就暴屍街頭了,大寶還好,有我們兩個兄弟送他,我們找個地方,把大寶埋了吧……”
我一把包住了佛爺,“佛爺,我後悔,我後悔,我他媽的真後悔……”
佛爺歎了一口氣,用力的摟住了我,我才知道我也又脆弱的時候。
我們兩個人把大寶埋在了離107國道不遠的一塊荒地裏麵,埋在了一顆大柳樹的旁邊兒作為記號。
然後把車開到了一條小河邊兒,把車裏麵放滿了野草還有幹枯的麥秸,一把火把車點了。
在路邊兒上坐了三個多小時,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家裏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又是一個大案子,我不知道條子會不會查到我,但是以後我肯定不能用秦風這個名字了……
清晨我們攔了一輛去駐馬店的車,去看了一趟父母,把卡裏麵的錢基本上全部都留給了父母,並且囑咐他們以後不要和家裏麵聯係。
我沒有把家裏麵的事情告訴父母,我生怕他們接受不了這一切,佛爺我給他按了一個身份,說是廣東酒店裏麵的經理,這段時間放假就來看看他們。
父母很是熱情,讓從小就沒有家人關切的佛爺很是感動,我能看的出來。
在驛城我們隻呆了兩天,不敢坐火車,我們兩個坐汽車從京港澳高速直接向惠州去了。
我們到惠州站的時候,鑫鑫還有小馬哥都來了,我看見了鑫鑫和小馬哥,心裏麵又是一陣激蕩,我一把抱住了鑫鑫,死死的抱住,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馬哥向我們身後看了兩眼,“佛爺,大寶呢,怎麼沒有看見……”
佛爺歎了一口氣,“小馬哥,大寶折了,折在河南了……”
小馬哥歎了一口氣,拿出煙出來,給佛爺一根,然後塞到自己的嘴裏麵一根,看了看我說道:“小風,別太難過,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們出來混的,早晚都有這一天……”
我鬆開了鑫鑫,對著小馬哥點了點頭,“小馬哥,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回到了陳江,我徹底的放縱了自己,和大寶認識的一幕幕還在眼前閃爍,在漁船上,在香港,回到惠州,還有我帶著他掃場子的時候,最清晰的是我們結拜的時候,我們四個一起喊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話……”
大寶死去的陰霾一直困擾了我的一段時間,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能夠夢見大寶,他滿身是血的對我說道:“小風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但是我有沒有一點的辦法,我隻能看見他滿身是血的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每一次都是叫這大寶的名字醒過來,一身的冷汗。
鑫鑫好像知道我心裏麵受了巨大的創傷,這斷時間她沒有讓我去上班,隻是讓我在家裏麵修養。
天哥剛開始沒有管我,直到快要兩個禮拜了,我還是這樣的摸樣,天哥這天才拉起了躺在床上的我。
“小風,我知道你的心裏麵難受,我也一樣,自己的兄弟,誰都難受,你知道嗎?我剛剛出來混的時候,我一共有五個兄弟,現在就剩下小馬和阿華兩個人了,紅胖子是自絕了自己的路,阿華現在應該還在雲南,小馬哥也落下了殘疾,剛開始誰都不能提他成了廢人的事情,現在還好一點,還有另外兩個他們也是在街頭的火拚中丟了性命,我也難受過,我也不知道怎麼該什麼辦?我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值當還是不值當。”
天哥拉住我說道:“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在道上混的人,遲早都是要還的,我們隻不過是還的晚一些,大寶還的早一些……”
“我聽說大寶家裏麵還有人,你和佛爺帶回來的錢,我在黑市上給你換成人民幣,你給大寶家裏的人送些過去,你也去散散心,我希望你回來的時候,還是以前的小風,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點了點頭,起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天哥,你不用多說了,我去深圳一趟,給大寶的家裏麵送完錢,然後我找找表哥,他一直沒有跟家裏麵聯係,找到他以後,我就回來,我沒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