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和尚酒足飯飽之後,便也起身走了。
今個兒是四月初七,是思暮鎮每月趕集的時候。故而,鄰裏街坊們午時一過就去錦安街溜巷湊熱鬧去了。也正因為這樣,其它幾條街上的人就相對少了許多,顯得格外冷清。
未時過半,通常是人最犯困的時候。單佑霖他們一夜趕路,徹夜未眠;此時此刻正是最為疲乏,最想打瞌睡的時候,幾個人一躺倒在了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三個時辰之後,已是戌時,夜幕已經降臨。
“公子,該起身了。”元公公見天色已晚,趕緊從床上蹦起來衝到單佑霖的床沿邊叫喚起他來。
“呃?現在是何時辰了?”單佑霖眯著眼睛,揉著額頭問,一臉未睡醒的樣子。
“像是剛過酉時。”
“什麼?已經過了酉時了?”單佑霖頓時也從床上跳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隨後,他趕緊吩咐元公公去隔壁房間把言無信和天葵給叫起來,得趕緊上路了。
元公公立馬應聲,出門叫他們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不知為何,在天葵房前敲了半天喊話了許久,就是不見其來開門。元公公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倍感不詳。
“哇,不是吧,大白天的睡了像個死豬一樣。元大哥,你不用敲了,直接撞門進去不就完了。”
話音未落,言無信就哈氣連連的把門猛的給推開了。
呃?元公公的臉色突然一怔。
“喂,你這個母豬,還不起來!”言無信看也不看的就大聲嚷嚷起來。
“言公子,天葵姑娘她……她不在房裏啊。”元公公立馬神情擔憂的說道。
轟!
“什麼!”
言無信立即大吼了一聲,趕緊甩了甩頭,提手狂揉了下眼皮,睜大眼睛看著那個床榻。
果然,上麵真的沒有人!
“哼,她一定又是偷跑出去買什麼東西吃去了。這丫頭簡直就跟個猴子似的,怎麼都坐不住,到處亂竄。啊,難怪她不肯跟我一個房間啦,原來她早有預謀。趁我們都睡覺的時候,偷溜出去玩了,真是氣死我了!”言無信雙手抱臂,氣的咬牙切齒的一個勁兒在說。
“言無信、元啓旺,怎麼了?”單佑霖已經打理好包袱,見他們進了天葵的房間,遲遲都沒出來,便好奇的上前詢問。
“公子,您來的正好。言公子一口咬定說是天葵姑娘定是偷溜出去玩了,但我總覺得不對勁。”
“哎呀,你知道什麼呀你。那回她跟我去瑤城也是偷偷地下去買豬蹄,這檔子事兒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用不著大驚小怪的,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言無信自信滿滿的很肯定的說道。
天葵不在房裏?出去了?單佑霖頓時沉了個臉,單手背於身後,神情凝重的掃看天葵的房間。暗想著:天葵固然貪玩,但絕不是不分輕重之人,她明知道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怎麼會一個人出去?更何況,即使是出去玩,也不會到現在還不回來。
突然,一聲很清脆的“啪踏”聲,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單佑霖立馬彎下腰去看,原來在圓桌旁邊有一支玫瑰金釵。
“言無信,你看!”
“呃!這釵,這釵是天葵的,是天葵的!是她在瑤城的時候買的,她一眼看就說這支釵的做工很精美,她很喜歡,我就花了五十兩買下來送給了她;她一直當寶貝似的藏著,都不舍得戴呢,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掉在地上都不撿起來呢?”言無信這才神情緊張的說道,頓感不妙。
“那麼說來,天葵很可能是遇到壞人,被抓走了?”單佑霖眉頭緊皺的說道。
“被人抓走了?怎麼可能呢?天葵從來沒來過這裏,更沒有與人結怨有什麼仇家,怎麼會被人抓走呢!!”言無信立馬急的大聲嚷嚷起來。
“嗯,但是……天葵她可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啊。”元公公在一旁分析著說道。
“啊?你的意思是……天葵她遇到……遇到……”言無信的心立馬怦怦的跳了起來,臉色一下子刷白了。
“江湖中三教九流的人多的是,好色之徒更是數不勝數啊。讓你們兩個一間房有個照應的嘛。唉,偏偏你們又愛鬥嘴,一個比一個倔,一不高興就耍性子。這下好啦,出事了吧。”
“元啓旺!你就別在哪兒煽風點火的嚇唬他了,你沒看他急的臉都白了。”單佑霖立馬出聲數落了元公公。繼而,提手按在言無信的肩膀上,安慰道:“你先別太擔心,他隻是胡亂揣測的;或許,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麼壞。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出去找一找。”
說罷,一行人趕緊分頭去找,還說好了不管找不找的到,都要在半個時辰之後在客棧集合。
思暮鎮不大,前前後後也就這幾條巷子,商販也沒有開夜市的習慣,一些個女孩家愛逛的布匹和胭脂水粉的店兒早就關了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