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我便問了出來,“那去年有沒有一個陌生人來送過東西?”
“什麼陌生人?”沈薑隨即察覺到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據說是個中年人,大概在去年中旬的樣子,找了你爺爺。”我回憶起沈青岩所說的話,三個月過去了,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他跟我說的時候還是十一月底,距離那個陌生人給他送信才過了幾個月,可不就是去年中旬嘛!
“沒有,那是沈家老宅,沒有陌生人會去,即便去了,他連大門也進不去。”沈薑解釋著,“他雖然養了我這麼多年,但我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麼時候說的是假話,有時候他笑著,心裏其實想著是怎麼弄死你,有時候他怒,卻也是真怒,沒人能摸清他的心思。”
廁所門被一陣狂敲,打破了廁所裏的安靜,隨後從門外爆出幾句半知半解的方言,分明是在罵廁所裏的人閑著蛋疼,把廁所門鎖了幹什麼。
電話還沒掛,我趕緊開了門,賠笑著道歉,捂著肚子說今天吃壞了肚子。
那人暴怒的臉上隨即一愣,問我是不是因為吃了這家菜館的菜菜鬧得肚子,我還沒回答說不是,他邊解著褲腰帶,邊認同地說肯定是這家菜館不幹淨,他吃了也鬧肚子。
廁所裏的人還在喋喋不休,我悄聲走了出去。
忽然想起電話還沒掛。
那家夥肯定聽到了我跟廁所大哥的對話,揣測著沈薑指不定又要嘲笑我了,結果他什麼也沒說,讓我多注意注意便掛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失了神,仿佛手上的手機就是沈薑一樣,就三個月,怎麼沈薑像是經曆了什麼生死劫似的,連玩笑也不開了,甚至變得正經起來了。
而在廁所被打擾前的最後一個問題也讓我提起了一顆心。
送信人的事,如果沈薑確實不知道,那隻能說明沈青岩這個人實在太謹慎了,謹慎到任何一個接近他的人,他都會滴水不漏。
而如果沈薑說的是真的,那我有些不明白,沈青岩又為什麼要騙我呢?
走到位置上坐下,嶽昇已經連喝了兩大瓶可樂,不停地打著嗝兒,我也是由衷地佩服,心想,這玩意兒據說殺精啊,這哥們也不怕他嶽家絕了後。
嶽昇要真是不能人道了,那嶽家還真是絕後了。隨即想到一個問題,這守護者的孩子也能得到來自嶽昇身上的能力嗎?
“你幹嘛去了?”嶽昇打著飽嗝兒,這是一個有味道的嗝兒,一股可樂味。
“廁所。”在廁所太久說的口幹舌燥的,我也倒了一杯可樂猛灌一口。
“便秘了?”嶽昇不敢相信我在廁所裏能呆這麼久。
回想起剛才在廁所跟兩個人說的話。對路人甲的動機有些不明白了。他瞞著我私下跟沈薑的爺爺見麵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而那時候,馮唐易還沒被救出來,如果說他是為了救人做準備,又為什麼不告訴我。不,他不是為了救人做準備,他一定是另有打算,馮唐易後來被救出來,他不僅沒有來見過他一麵,連一通電話也沒有,至少在我在家的時候,確實沒見過馮唐易接電話。
路人甲要是沒有給我打來這通電話,那沈薑跟我說的話,隻會讓我多個心眼。
你瞞著我可以,隻要你不影響我,但現在的問題是,他似乎知道了很多我所不知道,而他不該知道的事。
他提到了這麼敏感的話題,再結合沈薑所說的話,我不得不對他起了疑。
或許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比如死心眼地要救出舅舅,又比如無條件的幫助我,也許就不是單純的為了守馮唐易的承諾了。
我的腦子裏像是在放電影走馬燈一樣,路人甲所說所做都在進行著回放。
忽然閃過一幀畫麵,路人甲將趙業成放在姥姥家,想到兩個趙業成真假難辨的臉,我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心陡然一震,不好,趙隆文有危險!
我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瞳孔劇縮。見到我反常反應的另外兩人看向我。
嶽昇吞下剛喝的可樂,詫異地問道,“怎麼了?”
我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遊離,“我們回杭州。立刻馬上。”
嶽昇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就差沒有拉著橫幅手舞足蹈起來了。
而羅峰在聽了我的話後,輕挑眉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