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到有人悶哼一聲,我轉過身去,照著那邊剛剛醒轉過來的魄。
他右手按住胸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讓我感到有些抱歉,應該是我剛才壓到他身上的緣故。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的身體,血肉之軀,從高處掉落,而且又是我這麼一個將近一米八的成年人的重量全都壓到他身上,不難受才怪。
走了過去,將他靠在我懷裏,坐起來。
“你怎麼會突然昏迷了?”我關切地問道。
他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警惕,看到是我,露出迷茫之色,“我這麼會在這裏?”
雖然還是同一個人,但我可以確定,他不是魄,而是小豪。
我靠,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竟然消失了?這讓我怎麼回去?我還想借助他的智慧,幫我出了這個鬼地方,結果醒來的人是小豪?
這不是讓我帶個拖油瓶嗎?看來我離出去的願望又遠了一步。
他詫異地看著黑蒙蒙的密室,“這是哪裏?”
他終於有了一個孩子該有的表情,恐懼。
我向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是你把我帶來這裏的?”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年紀小小,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可以這麼說。”
“可以這麼說。”我點點頭,釋然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明明是在山腳下,怎麼會來了這裏?”他的手捏著衣服,衣服被他捏的皺皺的,就像是顯露出他浮躁不安的心一般。
我這才搞明白,為什麼小豪會在湖邊出現,而魄又是怎麼會上了他的身,原來是小豪自己過來的。
他從我懷裏掙脫開,獨自坐在地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到山裏去做什麼?”
他眉頭忽的皺起,也就在一瞬又順了眉頭。
“湖邊的光太亮了。”他眼神躲閃,不肯說實話。
他這個理由明顯太敷衍了,湖邊的光再亮,也不可能照到這麼遠去。
我也懶得高興追問下去,對小孩子的心思,我還真沒什麼興趣。
但我不問,不代表他也不想搞清楚現實,於是換他問我。
“我怎麼會在這裏?”
“見你暈倒了,想把你帶回去,結果被人打暈了,醒來就跟你在這裏了。”我扁扁嘴,裝無辜。
反正也出不去,索性就扯個謊,小孩子嘛,隻要有個可信的謊言,他們自然不會深究。
果然他沒有追問下去。
“我們這是被綁架了?”他的表情明顯是還是不敢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但這一切又確實發生了。
“如你所見。”
他站起身來,一個沒穩住,又倒下來。
“為什麼我的身體這麼酸痛?你對我做了什麼了?”他捂著胸口。
“蒼天可鑒,我是直男,而且對你這乳臭未幹的家夥沒興趣。”又是跟鬼鬥,又是跟屍體鬥,還以一敵四,這能不痛嗎?
他一臉迷茫,倒叫我不好意思起來。
佛說,你是怎樣的人,你看到的就是怎樣的人。
頓時覺得佛說的沒錯,這真是大智慧啊。我的思想已經被社會這個大染缸給汙染了,所以當小豪說了什麼,我自然而然以我的思維去想他說的話。
可小豪還是個孩子,自然聽不懂我的話。
慚愧啊慚愧。
“什麼意思?”小豪沉思了許久,還是想不明白我的話。
“佛曰不可說。”我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手勢。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後,我慢慢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去吧,在這裏呆的越久,越不安全。”
他像是看到了什麼,露出了驚訝的眼神。我這才發覺他看的是我受傷的右肩。
這時,我再想要攔住他的視線已然不可能,索性就讓他看著。
他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你的肩......”
我還是用老辦法,裝傻充愣,“我不知道啊,醒來就這樣了。”
他見我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張大了嘴巴,臉上有一種叫做佩服的神情。
我側耳,俯身在左邊的牆麵上,靜靜聆聽。
“你知道怎麼出去?”小豪見我行為不尋常,便問道。
“噓”,我回過頭,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倒也聽話,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繼續剛才沒完成的工作。
剛才離開那間地板透明的密室,門後麵的密室依舊很大,但這間密室卻不及上麵的一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