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解釋,卻比解釋更有效,他的話滅下了我的怒火,讓我不免有些同情他。
“沈家遠遠沒有你看上去的幹淨,每一個家族背後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學會了偽裝。這三十年來,我對爺爺的話言聽計從,就算他讓我跟不認識的女人結婚,我都可以接受。”
這下我不明白了,既然他對陌生女人都可以接受,怎麼就不能接受漂亮的吳蕪伶呢。
“但是那個人絕不是吳蕪伶,我不知道爺爺怎麼想的,怎麼會同意我跟吳家人訂婚?”
想到吳蕪伶那張清秀大方的臉蛋,我不禁有些迷惑,她那張耐看的臉龐,把江南女子的溫潤與婉約很好的刻畫了出來。
“可惜可惜,一個好女孩就這麼生在了吳家。”我歎氣道。
“你不要小看了那個女人,吳家的人我尚能招架,但吳蕪伶那個人,看不透,我從小就混跡在這些爾虞我詐中,她才24歲,卻叫一個前輩也看不透,你說,吳家將她推出來,她會是簡單地人?”
她都24歲了?比我大了三歲,看不出來啊,外表清純地像個學生。沈薑從小生活在陰謀陽謀之間,吳蕪伶也一定是如此摸爬滾打下曆練出一身的銅皮鐵骨。
而我自記事起,就在上學,最後什麼也沒學出來,成了學渣,對於社會的染料一無所知,沒有閱曆,沒有能力,連一身蠻力也沒有,我拿什麼去跟趙家鬥?
我開始懷疑,我真的能救出馮唐易麼,我隻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學渣,如果沒有路人甲,我就隻能等死了。
沈薑的話,讓我意識到自己的無能,更加讓我肯定,安圖一行,必須要將沈薑帶去,路人甲話太少,他不會告訴我該怎麼做,隻會告訴我該做什麼,這樣隻會讓我更加依賴他,沒了他,我什麼也做不了。
沈薑就不一樣了,他接觸這類事比較多,而且看上去,他似乎是把我當朋友了,連這些事都願意說。
我手伸到外套夾層裏,慢慢地抽出沈老頭交給我保管的那封信。
沈薑眼睛都亮了,一把搶過信,瞪大雙眼,像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捧著信,遲遲不拆,激動地開啟嘴唇。
“他不僅給你看了信,還把東西給了你?”
對於沈薑的神情,我有些困惑,很驚訝嗎?我也不是第一次看這種機密的信件了,想起第一次替人看,還是在趙家,看完,我就在逃亡了。
我自嘲地一笑,不知道這次看完,我會落個什麼下場。
“我能看嗎?”
我點頭同意他看,原本他就是要知道的,隻是比預期早了一些。不過這是我的小心機,我就是想把沈老頭的寶貝孫子也牽扯進來,這樣我們的安圖之行成功的概率才更大。
沈薑小心翼翼地掀開信封,動作極為緩慢地抽出信紙,像是中學時期,收到暗戀對象的回信一樣,連心情也變得小心起來。
信的內容很少,但沈薑卻看了很久才收起信,遞還給我。
我將信重新放進外套夾層裏。
他麵色凝重,思索了一會兒才注視著我,“我爺爺是不是讓你去山西?”
他竟然知道是山西?對他知道這麼多,我有些詫異,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送信人的地址要是都查不出來,那沈薑這三十年也算是白混了。
“他讓我們一起去。”
“你拒絕了。”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我覺得沈薑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居然連我的想法都可以知曉。看來連沈薑都搞不明白的吳蕪伶,確實不簡單。
“跟我們一起去安圖吧。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