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念心安⑤(2 / 3)

許久,安亦銘開口道:“你知道王經理全名叫什麼嗎?”

顧薌睜開眼睛看著他,他這算是主動和她聊天嗎?他不是不愛搭理她嗎?“他叫tony啊。”當然,這是王經理自稱的,他們假如不想喊他王經理的話,就要把他喊得洋氣一些,這也是他自己說的。

安亦銘忽略了她的話,語氣平淡,卻說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他全名叫王純金。”

顧薌眨眨眼,再眨眨眼,安亦銘果然是她肚子裏的蛔蟲,說:“就是你想的那個純金。”

我去,竟然有人叫純金,這得多純才能叫純金啊?

顧薌結結巴巴地看著安亦銘道:“那,那那,李主任呢?”

“李金鳳。”

“哈哈哈……”顧薌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純金!李金鳳!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辦,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夠了,顧薌看著一臉嚴肅的安亦銘,憋著笑道:“你怎麼不笑?”

“我笑過了。”安亦銘認真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顧薌再次忍不住了,竟然連安亦銘都笑過了,看來真的很好笑啊!

安亦銘動了下手中的東西,顧薌這才發現原來他手上竟然有一個暖水袋,大夏天買暖水袋,果然不是常人所為。不過她心裏還是小小地感動了一下,即便知道她有男朋友,安亦銘也從來沒有為難她哪怕一下,的確是正人君子。

可是恰恰是這個正人君子,剛剛才端著她的尿液在醫院走了一大圈!

哎,真是丟人,丟人啊!

而且,她今天才發現,原來安亦銘竟然也是一個會拉家常的人!隻聽他說:“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顧薌愣了一下,小時候?小時候她就像是一個野孩子一般,天天不是玩泥巴就是跟在林縛屁股後麵瞎跑。聽安亦銘這語氣,似乎還和他有關?顧薌不解地看著他:“不太記得了,怎麼了?”

安亦銘勾起嘴角笑了笑,顧薌這才發現安亦銘笑起來竟然還挺好看的,然後豎起耳朵想聽他到底想說什麼:“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有一陣子特別喜歡玩溜冰鞋嗎?”

顧薌點點頭:“這個事情還是記得的。”

安亦銘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了?而且那時候她還不大記得他,似乎很小的樣子。

事實上那個時候她已經有六七歲,隻是太無憂無慮,很多事情都不記得罷了。不過不要緊,安亦銘還記得。

隻聽安亦銘娓娓道來:“記得有一次我跟著爸爸去你家,在你家小區裏碰到你,你正穿著溜冰鞋蹲著尿尿,看到有人來,嚇得從斜坡上一邊尿一邊滑下去,自那之後我就記住了你,所以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剛才去送東西的時候我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顧薌耳根子都紅了,剛才她還想誇安亦銘竟然懂得人情世故會拉家常了,可是他竟然拉了這麼一件事!還有比他更不會聊天的嗎?

事實上,還真的有,那個人就是周璿。

因為顧薌把安亦銘給趕走了,本來他是讓小查來照顧她的,結果小查才進病房便睡著了,顧薌這才在微信裏把自己進醫院的消息告訴周璿,周璿向來睡得晚,沒一會兒便連夜趕來了,一進門就問她:“顧薌,你要死了嗎?你什麼時候死?”

顧薌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手扶著牆,渾身顫抖地看著周璿:“我怎麼交了你這麼個損友?”

周璿審視顧薌一番,見她還有力氣罵人便放下心來:“我還懷疑自己怎麼交了你這麼個蠢友呢!好端端的都能把自己搞進醫院來!”說著又對著熱水袋大呼小叫,“大夏天的,誰這麼有心竟然還給你準備熱水袋?”

兩人又鬥嘴一會兒,周璿得出來的結論是:安亦銘對她絕對沒安好心!

漸漸地,顧薌睡意便來了,看來打吊針還真的是相當有用的,這會兒她已經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第二天顧薌醒來的時候便立刻有護士進來對她說:“安先生臨走之前交代說顧小姐是早上排便的,所以讓我通知你一定要排便之後再離開。”

我……誰能告訴我這麼隱秘的生活規律安亦銘是怎麼知道的?看著周璿曖昧的目光,顧薌一把拽回自己的手,然後挺著胸道:“看什麼看,誰讓他家二樓隻有一個廁所!他早上又搶不過我!這也怪我嗎?”

雖然最後周璿勉強相信了她,但是這種瞎話連顧薌自己都覺得不靠譜。最後,顧薌還是遵從了安亦銘的囑托,做完檢驗確定沒事之後才離開。

醫生隻說沒事,輕微膽囊炎而已,連藥都不肯給她開,顧薌當然也樂得自在。

雖然安亦銘交代過今天她不必去公司,但是顧薌實在有些迫不及待要把純金和金鳳的事情告訴陳蘿。陳蘿是個大嘴巴,到時候不必她去宣傳,全公司的人都會知道。想想都覺得自己報了“十箭之仇”,簡直爽死。

顧薌是把陳蘿拉到茶水間然後故意關上門說的,說話的時候連比帶畫,眉飛色舞,別提有多生動形象了,還一邊說一邊笑:“哈哈哈哈哈,純金,純金,你說這得多純啊,他老婆不應該叫金鳳,而應該叫純銀,絕對是999純銀,999純銀!今天隻賣998哦!”

就在她眉飛色舞準備再接再厲說下去的時候便發現陳蘿的表情變了,小心翼翼地給她指了指身後,顧薌的嘴角抖了抖,要不要這麼背啊,每次說人壞話都正好被碰上?

這下更好了,不僅王純金王經理碰上了,連周遭的同事也都在捂著嘴笑,再看看純金兄的表情,顧薌再次想去死一死。

是真的死一死!

不過最終她也沒能如願,王純金絕對比華彪要變態得多,華彪頂多給她點難堪就夠了,可是純金卻是要體罰她啊!

天下雨了,你猜她這會兒正在做什麼?

你猜錯了。

顧薌這會兒正在公司的院子裏給大雕像打傘呢!

體罰!絕對是體罰!

而且純金經理說了,如果讓雕像淋到雨的話就扣她一整個月的工資。雖然她吃安亦銘的,住安亦銘的,但是自從周璿告訴她抽屜裏放錢的含義之後,她還真的沒有動過那些錢。而且為了讓自己不再去動那些錢,特意在那些錢上放上了周璿說的那本書引以為戒,所以這些日子她都過得緊巴巴的,連回家都是擠地鐵呢!而且她現在的生活費還都是問周璿借的,扣她工資絕對是要她的命啊!

顧薌不敢抬頭看,因為從二層到二十層都有人時刻在窗邊看著她呢,她不用猜也知道眾人在討論什麼:快看,那裏有一個傻子正給雕像打傘呢!

安亦銘的車子開進公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顧薌拿著傘站在那裏給雕像打著,自己卻淋了一身雨,原本便輕薄的夏季服裝此刻緊緊貼在她身上,好身材一眼便看盡了。

顧薌看到安亦銘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似的,看看他,再看看大雕像。情急之下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又想到純金經理,顧薌立刻後退一步給雕像打好傘,眼巴巴地看著安亦銘,幹爹,您可得心疼心疼您幹閨女啊!公司的不正之風一定要糾正啊!

好吧,不心疼拉倒。

安亦銘可真不是一個招人喜歡的人,因為他再次把車窗搖下來,看了一眼之後又搖了上去。

混蛋!大大的混蛋!

顧薌眼睜睜看著安亦銘一行人進了公司大樓,倒是沒一會兒林助理拿著傘小跑了過來,一走到她麵前就打趣她:“他們都說你腦子燒壞了,我覺得他們說得挺對的。”

顧薌無語地看著林助理,喂,您平時可是一個穩重、威嚴的人啊!

林助理繼續碎碎念:“你說你怎麼就不能讓安總放心一下呢,昨晚上他趕著去深圳那邊,今天又趕回來去醫院看你,結果你竟然私自跑出醫院到這裏給雕像打傘!你說你到底是不是腦殘?”

顧薌終於不能再忍,便道:“你能閉嘴了嗎?”咱倆真的不熟!

林助理完全忽略了她的話:“行行行,走吧,我這就送你回家去,這可是安總吩咐的,你不知道他剛剛有多生氣,進了公司就吩咐召集高層去開會了,看來這些人又要受批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