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躬身扶起了衛千靈和路無乞:“不必客氣,你這等好漢若是不救,於心何安!”
一張風塵不染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明利地與衛千靈對視著。
他也目視著白衣男子微微笑道:“今日在聚龍軒便與恩人有一麵之緣,一眼便知恩人是超然物外之高人,可惜彼此無言語。沒想到夜裏多蒙相救,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正說著的衛千靈又要跪拜下去卻被白衣男子拉住了。
拉住老乞丐的白衣男子又何嚐不知他們並不是真正乞丐呢!在聚龍軒一眼便看出了老乞丐修為廢退、傷病於身。小乞丐則是剛剛開始修煉,實力虛短不穩。
白衣男子正色道:“我的確是從聚龍軒跟著你們過來的,一個金魂期巔峰的高手一身傷病,修為廢退,帶著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淪落為乞,這讓我有些好奇地跟著走了下來。
這小家夥雖有點修為,卻是虛短不穩,你們在聚龍軒賺下了那麼多的魂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斷定你二人必定會遭受截擊。出手為你們解決一下麻煩,同時看兩位有修為之人卻裝扮成乞丐,故好奇地跟隨來想看個究竟。”說話間白衣男子看了看路無乞。
聽完白衣男子的話,老乞丐神情變得有些森嚴,這人能一眼看出他修為,他的修為必定遠遠的高過了自己。
救命之恩不假,若此人有所圖,那......,想罷,老乞丐身子挨近了還跪倒在地的路無乞,將他置於身後。
白衣男子感應到了老乞丐的變化說道:“我不過路過好奇跟著你們罷了,沒有別的意思。我看得出你們並非父子,你的忠貞,無畏著實讓在下佩服。”說罷,白衣男子轉過了身子,準備離去。
老乞丐見狀急呼道:“恩人且慢,是在下唐突了,敢問恩人尊名。”
白衣男子止住了腳步,仰望蒼穹喃喃低語著,“名,好多年不曾提起了,不說也罷。”
老乞丐見狀有些尷尬,“剛才是我冒失了,請勿見怪,萬望恩人還是留下個名號吧!以後必定報答您的大恩。”
白衣男子回過了神笑道,“我並不是怪你,是我有些感喟而已,叫我尹天途即可。”
氣氛緩和了下來,衛千靈也感覺到了此人確實也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倒是自己,謹慎過頭,差點誤解了此人的救命之恩。
衛千靈自感尷尬,隨即直接講出了實情,二人被仇家追殺,流亡逃竄,自己在被追殺途中,內傷外傷於一身,最後一戰為保護少主,拚死一戰,最後雖然活了下來,但修為盡廢,內傷幾近殞命,無奈之下流落為乞,不過卻也正好掩人耳目,得以偷生。
衛千靈苦笑著,仰頭冥看著夜空似在回憶往事般:“我不過一個侍從而已,家主蒙難,我護幼主出逃,追兵凶殘,我兩人日夜奔走、廝殺最終擺脫追兵,不過我卻重傷致使修為廢退,不再有能力保護幼主。此次若無恩公出手相救,我有何麵目去見我主。”
老乞丐話語間無不充滿著對白衣男子的感激之情。
路無乞聽到衛千靈的話語激動地解釋道:“靈叔不是侍從,從來都不是,他在我心中就是我的親叔~!”
那聲親叔叔沒有叫完全路無乞急忙改口道:“是我心中最親近的叔叔!”
站在一旁的老乞丐衛千靈一臉的感動和欣慰。似乎路無乞這簡單的三言兩語,讓老乞丐這些年的的廝殺、傷病都得以撫平了一般。
尹天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未開口詢問。
尹天途轉過了身子,扶起跪拜在地的老少乞丐,隨手遞給了老乞丐一個精致的玉壺。
“衛兄忠心無畏,縱使最後體若殘燭卻還以身抵護幼主,就憑你這份忠貞,值得飲上一杯。”
衛千靈接過了酒壺仰首而灌,傾斜入口的酒液在月光下泛著碎碎銀光。此時的夜空如一塊巨大漆黑的幕布,繁星璀璨,皓月如盤,祥和而寧靜。
衛千靈大喝一聲:“痛快!”
好多年了,酒沒有變,還是這般的香醇!仰望蒼穹,心中不禁感歎。
自從流亡,何曾這般輕鬆愜意地仰望過蒼穹,心從來都似一根繃緊的弦,從未敢鬆弛。今夜險境複生,此時的老乞丐暫時地鬆了心弦得到了久違的輕鬆。
然過了今夜,明天呢?後天呢?無乞和自己又去向何處?又怎麼在這如履薄冰塵世走下去?又怎麼......。
此時的老乞丐又再一次冥想著、規劃著接下來的逃亡,可是,經過這次截擊,想要在巨靈城中繼續生活隻怕是不可能了,可是要逃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過了好久,冥思中的老乞丐回過神來,才發現尹天途和無乞一直在安靜地看著他。
老乞丐忽然開口道:“尹兄,可否請求你一件事。萍水相逢,自知這樣實在冒昧,但請尹兄一定答應在下!”話剛剛說完,就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