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門前,陳誌豪替歆雪解圍的情景,一直在段雨斐的腦子裏盤旋未去。她不能完全看懂陳誌豪的心,但卻傳遞出了一個訊息,那就是陳誌豪的心不隻停留在還未到手的玉鳳上麵,還有歆雪。是這個女人,對,雨斐肯定就是這個女人改變了陳誌豪。自己在他的手下工作了那麼多年,從沒發現他把心停留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就算是有所停留,那些女人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從來沒有讓陳誌豪這樣耐心地主動過。歆雪的兩次醉酒留宿,昨天記者麵前的公開表現,讓段雨斐心頭滿是醋意。醋酸如果經過長時間的發酵,會逐漸改變性質,醋酸裏就會滋生了嫉妒和恨意。不知道自己有哪點不好?雨斐心裏不是個滋味。論相貌,談學曆,評人品,哪一點遜色於歆雪?還有,就算不說這些硬件,僅憑著自己這麼多年對他生活上的精心照料,事業上的兢兢打理,難道也找不出一絲一毫讓他留戀的地方?讓他日久生情獨對自己青睞的理由嗎?
一隻辦公筆被雨斐挑在指尖,顛來倒去,暫時性失去了它應該擔負的責任。主人好像要把心底滋生的種種煩心事,一股腦嫁接到它的身上。
“斐兒,我要的那份設計檔案打印好了沒有?我急等著用呢。”淩天宇突然間闖了進來,劈頭蓋臉就問雨斐。
“嗯?哦。”段雨斐的漫不經心被淩天宇突然的襲擊豁開了一個缺口。在打了一個愣怔之後,方才回了神。“好了,在這裏。”
“我說,你是怎麼了?發現你這幾天老是心不在焉的。難道是春天的地氣在搞怪?”一起打拚多年的同事開起玩笑來毫無顧忌,從不按套路出牌。
雖然是一句無心的玩笑,但卻戳到了痛處,“討厭。”雨斐把正要遞過去的文件狠狠地拍在一下淩天宇的手心裏。隨後抿緊了嘴唇。內心掙紮著要不要將自己的仰慕之情傾吐出來?讓誌豪的好兄弟知道?如果讓淩天宇知道後又會有怎樣的結果?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秘密憋在一個人的心裏久了,無人訴說是件很難受的事情。很多時候人是需要有傾訴對象的,否則秘密就會像定時炸彈一樣,經過自己內心的碰撞與擠壓,隨時會把自己的神經撐爆。
“斐兒。”淩天宇看到平日裏敢說敢做的段雨斐今天是滿臉的烏雲,一副憂慮重重的模樣,有點兒擔心。便斂起了隨意的脾性,鄭重地問著,“是不是家裏發生了什麼事?”
“沒。”她怕自己冒然說出來,會被淩天宇作為笑柄傳遍公司,造成笑話。“沒事,我隻不過有點兒不舒服,好像是感冒了。”
“別扯了。你轉移話題也得講究個技巧。”淩天宇一臉的不相信。“誰看到你都說你是屬牛的,身體唄兒瓷實。病呀災呀見到你都要繞路走,你哪裏是什麼不舒服。明明是心裏有事的樣子嘛。快點兒坦白,說出來好讓我替你擺擺平。”淩天宇拍了一下胸脯,雖然是文質彬彬,一副排骨的身架,但自信滿滿,蠻像一個護花使者,有著古代騎士堂吉訶德的範兒。“哥雖然沒什麼力氣,卻裝著滿腦子的智慧。”
“天宇,那我問你,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喔。”雨斐無法去抓住自己心儀的男人,心裏埋著不甘心的糾結與悵惘。她打破腦殼也弄不清楚,自已到底是哪裏不好
,“你也是個男人對不對,天宇?那麼,你能不能以一個男人的心思告訴我,你們男人都是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哎呀,你這個問題太寬泛了。男人跟男人的需求是不同的,所以呀看女人的眼光當然也不一樣啦。”淩天宇隨手翻閱著手裏的文件,話吐出了一半才感覺出雨斐問的問題好像是有源頭的,“哈哈,你看我猜對了吧。是不是春天臨近,心血澎湃了?”淩天宇看人的心思總是那麼的準,“說,是暗戀?單相思?還是你情我願?”
“你真的很討厭哎,沒有一點正經像。”雨斐停頓了半晌。事情不說出來自己也實在是鬱悶,不知道把這個秘密捂在肚子裏,要到那一天才是個頭?如果直說會不會傳了開去,讓自己在公司裏沒有顏麵?也許說出來後,淩天宇會在誌豪麵前替自己加把柴也說不定呢。猶豫再三,還是直說吧,以後的事隻能是盡自己的力,聽天的命了。“天宇,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頭有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