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閔一一喊聲後,一個白色身影輕盈緩慢的飄了下來。
眾人仍一副懵懂之狀,有的撓撓頭,嘀咕:原來那上麵有人……
“剛才你為什麼不出手?”閔一一的語氣中有些責怪。
她想說的是,要是北宮千夜出手,輕殺也就不會死。
他一副淡定的神采,不解釋也不掩飾的說著:“事已至此,聽天由命。”
閔一一一時心亂,憋著怒氣,腦子也亂想。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沒同情心,算是她看錯了人!
這個時候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個人,這個人大家都沒見過,但是閔一一感覺有點兒熟悉,卻又不知道他是誰。
來人一身黑衣,一進來便對閔一一解釋道:“女主子,您誤會了,主子他……”
“寒晨!”
寒晨說到這裏便被北宮千夜喝止住。
寒晨?好像就是北宮千夜的跟屁蟲,近些日子沒見他,怎麼現在又突然冒出來?當即猜出,北宮千夜有事瞞著她。
等等,女主子?誰是他女主子?!閔一一反應過來,卻也沒一句話轟回去,看著屬下也挺無辜的,替他的腹黑主子辦事。
想到此,閔一一睇向北宮千夜,看他還是平時的優雅模樣,雙手交叉於前要握不握,要合不合,就這麼隨意的搭一塊兒,卻也不顯得娘氣,反而將他的風華形象映襯得更加出彩。
認真的看他,卻隱約可見,他眼中深深的黯然,再怎麼也裝不出來平時的輕鬆自在。如若不是遭到變故,一向沉穩的他怎會有如此難以掩飾的傷情入目?
她忽然覺得,是自己太情緒化太不分情理了,自己無能為力的都想要他理所應當的幫著解決,卻不知他也會有他的事,別說她都沒問過,她甚至都沒有認真的理會過他所做的一切,這不該……
輕殺意外,不能怪北宮千夜不出手,而他沒出手必定是有原因的。
閔一一覺得自己自私,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太自私。自私的做出奪權位的行動,自私的將自己的錯誤推在別人身上。滿臉的糾結,放不下疼痛……
既然都錯了,那為何不放下私怨,去為那個全心所向的人多想想?
閔一一掃了一圈周圍的人,應無詩會意,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殿中剩下麵露難色的寒晨和一言不發的北宮千夜。閔一一讓寒晨把剩下的話說完,寒晨立刻接到主子淩厲的眼神,便又縮了縮腦袋,吞吞吐吐不敢說。
閔一一一把推開北宮千夜,跟推開個枕頭似的,然後看著目光呆滯的寒晨,眼神示意:說。
一身戾氣殺氣並存的主子已經被某女子的身子擋住,看著現在這個女主子不把主子的威風當回事兒,哇塞,那感覺……真新奇!
這個屬下就是這麼不怕死,果真當著主子的麵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閔一一安靜的聽完,回過身,掰正高她一頭的某人的腦袋,一字一句的問他:“你把我當誰?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北宮千夜早先就派寒晨回國,親自看護他母後,現在寒晨複命的時候,回複的卻是四個字:皇後病逝。
作為兒子的不是立即趕回去看母親最後一眼,而是留在閔一一身邊,這又該怎麼說他,怎麼怪他,或說怎麼忍心去怪他?
閔一一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卻又責怪中帶點心疼的說他:“我又死不了,你回去給我留一個口信不就行了嗎,笨蛋!”一句話說的越來越沒底氣,聽得出不忍責怪,閔一一內心已經承受不起情感的觸動,眼眶也開始打著晶瑩的圈圈。
最後一拳捶在他肩膀,被他握住,將這弱小身子順帶拉過去抱個滿懷,她一動不動,安靜的趴在這個堅實的肩膀,聽他心跳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
寒晨那家夥嘟嘴搖頭,心裏嘰咕:“主子,看屬下對您多好啊,冒死對女主子說出實情,不然哪有這麼和諧的畫麵。”
然而,下一刻,寒晨就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