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大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一幫醫鬧,我們醫院幾乎沒有這種事情發生,上一起還是我進醫院之前的事。我坐在霍邵謙的車裏伸著腦袋向外麵望去,心想,是哪個倒黴的孩子碰上這種事了。可是等我看見那個白色麻布做成的橫幅時我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白色的橫幅上用黑色的字寫著我的名字。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霍邵謙,他也探身過來看。“怎麼回事?”我搖頭表示不知道。霍邵謙也不作深探究,把車開到住院部的停車場才讓我下來。
“你自己小心點,沒事就別去前邊了,有什麼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我怕他擔心又加了一句,“沒事的,我見這種場麵可比你多。”
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小心點。”
剛到休息室就被文琴拉到一邊。
“你攤上事兒了。”她別的不說,劈頭蓋臉的就扔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扯上我了?”我在腦袋裏快速的搜索著近段時間經我手的病人,也沒有出事的啊!“我好像也沒出什麼錯啊!”
文琴翻了個白眼,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還不是上次楊奇的那個病人,回家之後術後並發症犯了,送醫院沒搶救過來,現在楊奇被流放了,上次的事之後你不是照顧那老頭了嗎,現在不找你找誰。”
我一聽就急了,這憑什麼啊,我幫那小子擋了一刀,現在還要幫他背黑鍋。“憑什麼啊,術後並發症又不是我們的引起的,再說了,我又不是醫生,找我有屁用啊!”
“話是這麼說,”她四處看了一下,壓低了些聲音說,“誰讓楊奇家裏有人給他撐腰,上次也不知道為什麼給他的處分那麼重,估計報複了。”
我一聽更冤了,“嘿,這處分是院裏給的,又不是我給的,他有本事報複我怎麼沒本事報複醫院啊!”我說話間就嚷嚷起來了。“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呢,他倒好,還倒打一耙,怎麼著,當我好欺負啊!”
“說的也是。”文琴憤憤不平的。
“行了,別吵了,郜晨三床的病人該量血壓了。”護士長突然冒出來了,她提醒我,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事不關你的事,別想那麼多。”
我一肚子怨氣沒地方發,但當著護士長的麵又不好發作,我氣鼓鼓的拿了血壓器就摔門出去了。
早晨醫生都查完了房,病人們都開始了一大早的準備工作。
“三床的李玉豔,量血壓了。”我低下身準備給她量血壓,“你最近的血壓偏高,平時注意點,不然手術得延期了。”
她盯著我半天,然後突然說:“我能換個護士照顧我嗎?”
我一愣,手上的活兒並沒停,看了一眼,“血壓一百二十五/八十,有點高,你得好好注意下。等會給你掛袋水。”說完我才停下來看著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換人?”
她麵有難色,猶猶豫豫的說:“我······反正就是不想讓你再照顧我了,我怕出事。”
“出事?”我心一涼,雙手插進兜裏,口罩擋住了半張臉,這樣我的表情她看的倒不是很真切。
看她支支吾吾的一臉嫌棄質疑的表情,我明白了過來,剛張嘴想說話,李玉豔突然又開口了,她指著剛剛進來的灣灣,“她,我要她照顧我!”
我轉過頭去看灣灣,她也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於是我扭回頭對她說:“你當醫院是你家啊,想幹嘛就幹嘛,我們都有自己管轄的病人,不是你說換就換的。”
她像是被我說中了什麼似的,突然一下子硬氣起來,聲音也大了,李玉豔指著我說:“你晦氣,我是病人,本來就生病了,再加上你這麼一個晦氣的人,我的病還要不要好了!”
本來十人間的病房有些嘈雜,李玉豔這麼一說,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側目,等著看好戲。我一口氣沒提上來,鼻頭竟然微微一酸,緊著這股酸意就要上眼眶了,灣灣連忙過來接過我手中的東西,沒好氣的對李玉豔說:“怎麼說話呢,要想換人照顧那也不能人身攻擊啊!”又對我說,“晨姐,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了。”
我看了一眼李玉豔,她一臉的避之不及,連身子都往離我遠的那邊撤去了。我咬咬牙,強忍住心中的不快轉身出了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