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不忘提醒道:“可俞燮甲一個不曾堪破神魔界限的海族生靈卻間接做到了,讓自己未來的兩魂成為如今與柳乘風交戰的助力,他偷換了概念,將融合改為重組,意圖借此躲避天劫天罰。然而天道之強連神魔都不能想象,光憑俞燮甲一己之力絕對無法避開,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的背後有神魔級存在推波助瀾,二是他的身上有比溯光越空鏡還強的寶物。”
薑榆罔聽後,不禁皺眉道:“自咒帝種下血脈詛咒後,人族的神魔幾乎凋零殆盡,你如今所在的玄域,更是連其他種族的神魔都見不到,這第一種可能不太現實,可若說俞燮甲的身上有遠古強者遺留的神魔級法寶的話,以他的修為,似乎也沒辦法催動啊!”
秦蒼道:“不需要完全催動,哪怕是發掘出一絲一毫的神魔力量也足夠,玄域雖在第九重天,但畢竟是下等星係,且多年不出神魔,此方天道相較於其他強大天域的天道不知弱了多少倍,雖說弱的天罰也遠非一絲神魔之力所能抵抗,但延遲片刻卻是不無可能。那新增的兩魂屬於兩種時空,加上俞燮甲原有的魂魄,就是三種時空,足可以讓這片刻光景變得複雜,他隻要能在這段時間內除掉柳乘風,或是將其重創,就算達成了目的,至於肉身上的缺憾,他的幫手自然會為他安排。”
薑榆罔初時一怔,隨即猛然讚歎道:“好算計啊!這俞燮甲的幫手就算不具備神魔級的修為,智慧上也相去不遠了......”
數息之後,薑榆罔又問道:“依你之見,這幾位門主中誰真正與俞燮甲一條心?”
秦蒼暗自冷笑道:“一條心可談不上,都是各有算計,不過是因為柳乘風一家做大,彼此間有了共同的威脅和敵人,這才產生交集,走到一起。剩下的六位門主中,朱無懼的脾性與俞燮甲有些相似,可若說給俞燮甲施以最大援手的人,應當還是那位褚夫人。”
薑榆罔目光一閃,忽然笑道:“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沒有深究這是真話還是自誇之語,秦蒼隻是道:“薑兄,以你魂力探查一下這位褚夫人,看她此刻到底在做些什麼,如何?”
薑榆罔本就是魂魄狀態,又是以器宗打造的靈戒作為掩護,魂力所過之處,無人發覺異樣,很快便是將沈吟竹鎖定。
不過三息時光,薑榆罔就驚咦出聲:“奇怪,她給我的感覺,怎麼那麼像元神出竅?剛才不還好好的,而且她修為距離神魔甚遠,根本沒有元神才對。”
秦蒼淡笑道:“薑兄,並非隻有元神才能出竅的,否則這沒有神魔的時代,豈不是缺少了許多樂趣?”
雖是殘魂殘魄之身,性格較之本尊有很大改變,但薑榆罔的智慧仍在,很快便是明了道:“原來如此,看來即便是被咒帝下了詛咒,在對道法的探索上,也依舊少不了人族的身影。”
秦蒼不置可否,道:“你可探出沈吟竹是幾魂幾魄出竅?”
薑榆罔應道:“約莫是一魂兩魄。”
秦蒼又道:“那你再看看其餘幾位門主和問道境以上的強者。”
薑榆罔魂力於是覆蓋四周,遽然間,他麵色一變,失聲道:“除卻你身旁這位雨門主動作尚不明了之外,其餘五位門主或多或少都驅使出數魂數魄遊離體外,至於那些問道境強者,也是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響應號召,包括天魔門的部眾......嗯?那個背黑刀的小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秦蒼心中微震,他自然是明白薑榆罔口中所說的背黑刀的小子是指代何人。
“我算是明白了,不管歲月如何變遷,朝代如何更替,人與人,甚至族與族之間都免不了勾心鬥角。”
聽得薑榆罔所言,秦蒼複而笑道:“本就是如此,更何況你現在看到的還隻是天魔門演武場這邊的情況,其餘七大魔門的地盤上還遺留著不少高手,若他們也收到風聲,與俞燮甲同氣連枝的話,那麼柳乘風想來真的難逃一死了。”
“他若死了,那這魔門會武還辦不辦?”
“辦與不辦,都與我無關,反正我此行的目的隻是八荒魔珠。”
一番傳音之後,秦蒼目光不著痕跡地望向了楚中闊所在的方向,後者心領神會,明白了暫且不要輕舉妄動,而是稍緩片刻,見機行事。
卻在此時,那與秦蒼毗鄰而坐,且未魂魄出竅,立場不明的羅刹門主雨妃弦突然將一隻纖細玉手搭在了秦蒼的手背之上。
霎那之間,四目相對。
他驚,她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