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了高三下學期,課業壓力從來沒有小過,現在因為臨近高考,壓力似乎更大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我們每個同學都在承受著空前的煎熬。前兩天我們學校高三四班的一個男生就因為摸底考試成績不理想,頂不住壓力,跳樓了。雖然學校已經派人清理過,但是矮矮的樹牆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我們每次路過那裏都膽戰心驚,忽然刮起一陣涼風,也以為是陰風,以為是死去的冤魂在喊冤。一個年輕的生命愴然而逝,誰又受得了這突然的打擊呢,他的媽媽已經來學校鬧過幾次了。我們也曾見過,她就癱坐在兒子跳下來的地方,人已經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頭發披散著,滿臉的淚痕,聲音已經嘶啞到無法正常說話,隻能聽到咽咽的哭聲。被一眾老師圍堵著,勸阻著。學校因為她的到來,提前打了上課鈴。我們雖然回到教室,但心卻久久無法平靜,本來不堪重負的神經又雪上加霜了一把。
周五下午第四節課,老師破例召開班會,上次召開班會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們都記不得班會內容了。我們都猜想是和四班那個男生跳樓有關。果不其然,老師開篇就說:“我知道大家學習壓力都很大,都想今年考個好成績,上個心儀的大學。但是大家不要太極端了,成績不好,可以努力。即使發揮不好,今年沒考上,也還有明年。這世間不隻有上大學一條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隻希望大家在做一件事時,能夠盡全力……”絮絮的,老師講了很多,學校肯定迫於此件事的壓力,讓老師給我們做好心理疏導,避免類似事件的發生。聽說這件事市裏的新聞聯播都播報了,弄得小鎮沸沸揚揚的,茶餘飯後百姓們都會拿它說說,很多人對我們學校嚴酷的學風也頗有質疑。小鎮經濟不發達,所以很多家長都希望孩子考上大學,到外地去謀個好出路,這也是我們這裏學風如此強的原因。出了這檔子事,真不知道這些家長們作何感想。
和喬諾宇同班兩年了,我們有時也聊聊天,有時我也會拿那種極難的習題找他幫忙講解,他人很熱心,都會很耐心的幫我們講解。隻是他的心裏似乎總把我隔絕在外麵,我很難走近他的心裏,他也始終把我當成同學。平時他也很少和別的女生打交道,來往最多的要數他的表妹鄭淑佩,他們經常一起放學,一起吃飯,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也沒人太在意這件事。聽說追鄭淑佩的人也挺多的,可是她也都是從不回應,還真是表兄妹啊。
“哎呦,又看張亮給你的信呢。羨煞我們這幫單身狗啊。你們張亮也真是的,相隔這麼遠,一個在大洋彼岸,一個在北方小鎮,這信來得也太勤了,一周就二封。時不時再來個越洋電話,你們要不要這麼甜蜜啊”我抱怨道。
“好了,別有情緒了,中午想吃什麼,我請。你的緣分還沒到呢,到了一樣甜蜜的。”
“真的,那什麼時候到嘛,我都等不及了。我這麼不幸福,你中午請我吃披薩吧。”
“能不能換一樣啊,最近老給張亮寄信,你知道越洋信很貴的,我的零花錢都不夠用,都快窮死了。”“唉,重色輕友啊,那雙份麻辣燙,不能再低了。”
“成交!”
“成交!”麻辣燙也不錯,姐不挑的。
“帶我一個。”卓凡插進來說到。
“卓凡,怎麼哪都有你啊。我們姐妹出去吃飯,幹你什麼事啊。不行!”
“肖曉,你看夢晴怎麼這樣,一點都不給我留情麵,虧我平時對她那麼好。”
“一起去了,本來就該一起去的嘛。兩個人太寂寞,三個人才合適。”
要是沒有這兩損友,我這高中生活會寂寞許多。
寂靜的夜裏,隻剩下時鍾滴答答的聲音陪伴我了,望著桌角一尺多高的各類複習資料,心裏頓時充滿了無力感。抬手把大一寒假一起去哈爾濱玩時拍的照片拿起,恍若隔世,那時我們多開心啊,諾宇是那般帥氣陽光,手指輕撫過他的臉孔,貪婪的望著。最近他都瘦了,一臉的憔悴,看到他被高考折磨成這個樣子,真的很心疼。經常趁第二節間操時間教室沒人的時候,偷偷的往他書桌裏塞吃的,可惜他從來都沒吃過,都被他可惡的同桌消滅掉了,氣死我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塞給他,希望他哪一次開了竅,能吃我給他買的吃的。
喝了口茶,好苦,隻剩下茶底了,味道真重,這已經是我第三杯茶了,看看時鍾11點1刻,還要再拚一拚,不到12點半,怎麼好心安理得的睡覺。轉身走出臥室,打開客廳的燈,來到廚房準備再續杯水。爸媽已經睡下了,輕微的鼾聲從臥室傳來。最近他們也特別的辛苦,總是變著法的給我做菜,明明很擔心,很焦急,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憐天下父母心,也難為他了。廚房的盆子裏有媽媽泡的銀耳,看來明天早上有銀耳蓮子羹喝了,晚上吃剩的啤機雞翅還在桌台上放著,我順手把它端回臥室,來個夜宵暖暖心。坦白講,高三以來,我的體重呈上升趨勢,媽媽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想不胖都難啊。等到高考結束,我一定努力減肥,恢複苗條的身姿,女為悅已者榮,我又怎麼能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