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是一位戴著護士帽,穿著白大褂的年輕護士。他問,我這是在哪裏?護士告訴他,你遭遇車禍受傷了,在醫院裏。他想要坐起來,卻感到右腿劇烈的疼。護士忙按住他說:“你不能動,你做了手術。”
二狗想起來出車禍之前的事,急切地問:“那個司機和莫小雨呢,他們怎麼樣?”
護士說:“司機也受了重傷,還在搶救。莫小姐一條腿做了截肢手術,在另一間病房裏。”
二狗一聽,眼淚嘩地淌了下來,又要掙紮著坐起來,護士又按住他說:“你的一條腿也做了手術,不能動的。”
一直等在病房門外的韓學林張德旺和孔嘉豪他們看到二狗醒了,都跑進了病房。二狗的頭上和臉上都纏了厚厚的紗布,看到二狗流淚了,他們三個男人也禁不住流了淚。
張德旺先開了口:“陳總,你受傷了,右腿骨折,做了手術。莫董她的一條腿粉碎性骨折嚴重,做了截肢手術。她腦子受傷不嚴重,比你醒來的早。她一直在問你的情況。”
二狗痛苦又自責地說:“是我害了小雨,要不是帶她回家就不會發生這個不幸了。我也害了那個司機,請你們也把他照顧好。”
孔嘉豪抹了一下眼睛,說:“陳總,幾分鍾前,司機沒有搶救過來,已經走了。”
二狗眼睛一閉,痛徹心扉地說:“陳來水造了孽!”
孔嘉豪他們已經知道了陳來水吸毒被抓的事情,莫小雨請孔嘉豪給張根全說一下,讓他去一趟深圳,了解一下陳來水的具體情況。張根全來醫院看過莫小雨和陳二狗以後,就訂了機票去了深圳。
二狗非常後悔答應讓哥哥去了深圳,更後悔讓哥哥做裝飾公司的經理。此時,他心裏充滿了悔恨和憤懣。司機死了,小雨被截肢,我真是罪人啊!二狗心裏一陣壓抑,竟然吐了一口血出來。張德旺他們都嚇壞了,護士很快就叫來了醫生。醫生請張德旺他們全都出去,說一定要讓傷者好好休息,他可能有內傷,加上著急,造成了吐血。
陳二狗被醫生要求二十四小時監護,拒絕除醫護人員以外的其他人員探視。
出了病房,張德旺心情悲傷地說:“陳總情況不是太好,要不要把他的情況給莫董說一下?”
孔嘉豪說:“醫生會告訴的。”
他們都商議,先不讓陳二狗父母知道他和莫小雨遭遇了車禍,等幾天看情況再說。但是,要不要通知莫小雨的爸爸,他們幾個人都在猶豫。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讓他老人家知道。
昨天車禍一發生,就有司機打電話報警。隨後,警察和吳忠市人民醫院的救護車趕來,把昏迷的三個人拉到醫院進行了緊急搶救,之後,又快速地將他們轉移到了自治區附屬醫院。莫小雨在轉到附院的途中醒過來一次,二狗和司機還處在昏迷狀態。在吳忠市醫院,莫小雨和陳二狗的身份很快就被確定。那時,二狗的手機不斷地響,是一位護士接的。張德旺在機場等不到二狗他們,就預感到他們出了事。護士告訴張德旺二狗他們出車禍的消息,張德旺隨即從機場趕去了吳忠醫院。他打電話也告訴了孔嘉豪。孔嘉豪在接到張德旺的電話後也往吳忠市醫院趕。在路上,孔嘉豪又接到張德旺的電話,說莫總他們要往寧夏附屬醫院轉。於是,孔嘉豪又調轉車頭去了附屬醫院。孔嘉豪又親自給金市長打了電話,告訴莫小雨他們出車禍的事。
在莫小雨他們被轉到附屬醫院的時候,孔嘉豪和金市長他們已經在醫院裏等待。院長親自出動組織了醫院最好的外科專家對他們三個進行搶救。因為當時莫小雨右腿大麵積粉碎性骨折,必須立即做截肢手術,否則會危及生命。那時,莫小雨已經再度昏迷,是金市長在手術單上簽字同意做截肢手術。
今天早上,金市長給孔嘉豪安頓,陳總醒來後一定給他打電話。在醫院走廊,孔嘉豪給金市長打了電話,說陳總已經醒過來了。金市長說那就好,他在外縣,回來後就去醫院。
司機家裏已經來人,哭天抹淚的。孔嘉豪他們商量,出於人道考慮,給司機家屬支付一筆撫恤金。
韓學林坐在醫院裏的椅子裏幾乎一句話也不說,他怎麼也想不通陳來水會吸毒。難道他不知道那是個深淵嗎?孔嘉豪和張德旺更加後悔昨天沒有堅持派車送二狗他們回老家,要是有車去的話,也就避免了這次事故的發生。一切都無法彌補。
陳來水要求見莫小雨,被醫生拒絕了。原因是,他們都還處在危險期,需要靜養。醫生也不允許他們用手機,二狗寫了一個字條請醫生給小雨帶了過去:“小雨,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能原諒,我這輩子我做牛做馬都好好照顧你。”
小雨看了字條,淚流滿麵,她也用受傷的手給二狗回了一個字條:“親愛的二狗,不要多想,我們能活下來就是萬幸了。好好養傷,麵對現實,我們都要堅強地活著。愛你的雨。”
二狗拿著小雨的字條,再一次淚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