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臉一抽道:“我……可不喜歡被男人捶腿……”
吳主簿捏細了嗓子道,“那大人,奴家這就扮作閨女……”
柳明心裏惡寒,蹬了吳主簿一腳:“老吳,你若是再這般胡鬧,本官可要罰你了。”
“是,是,大人。都是卑職不好。”
柳明放下案卷,揉了揉眉心道,“最近,縣裏還有什麼事情?”
“大人……倒是沒什麼事情。隻是縣裏最近休妻登記的名單,多了許多。”吳主簿回話道,“都是那些曾經去過齋戒的民婦之家。家裏大多不太平,做爹的,都基本上不認兒子。”
“這麼說來,本官倒是做了件有違家庭和睦的事咯?”柳明斜了一眼吳主簿。
吳主簿立即說道,“瞧大人您說的……老爺您一上任就辦了這件震鑠貝州的大好事,把花蓮寺這個毒瘤拔了出來,讓那些信服花蓮寺的愚民們,一個個都清醒起來……”
“愚民?”柳明好笑地看著吳主簿,“老吳,你之前不是跟那花蓮寺的主持也很相熟嗎?”
吳主簿舌頭打結道:“我也愚,我們一家人都愚。”
“這幾天,倒是沒見到杏兒嘛。”柳明問道。
“回稟老爺,夫人這幾天去各家調解糾紛了。那被花蓮寺禍害過的民家,大約有一二百戶。很多被休的婦女,哭哭啼啼來夫人這求情。夫人看不過去,就去調解了。”吳主簿回應道。
柳明微微一笑道:“這杏兒,倒還是個熱心人。”
“是啊,有些人家,看在知縣夫人的麵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這都是夫人的功勞啊。”吳主簿說道。
柳明也是一笑了事,自然沒有多去理會這家長裏短的事情。
“對了,大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吳主簿伸著腦袋問道。
“但講無妨。”
“這花蓮寺僧人的案子,最好還是點到為止。切莫一查到底……”吳主簿想了半天,終於說道。
“切莫一查到底?”柳明看著吳主簿,覺得他話裏有話。
吳主簿低頭應道:“正是。大人不知,這圓定的背景深得很,與你的上峰頗有些淵源。”
“此話怎麼說?”柳明直起腰來。
吳主簿抬頭小心翼翼道:“大人,這花蓮寺能在貝州立足三十年之久,在官府的關係盤根錯節……”
“盤根錯節?莫非這貝州州府也有不幹淨的事情?”柳明問道。
吳主簿臉上露出難色,拖長音猶豫道:“這……一言難盡啊。”
說話間,隻見外麵有人稟報道:“州府蔣司戶求見大人。”
“大人……”吳主簿提醒道,“這位司戶參軍,是通判胡大人的親信。此次,定是為花蓮寺僧人案而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柳明心想,管你什麼司戶參軍,會會再說。他讓人帶蔣司戶進來。
“知縣大人,你這案判得太狠了。”
人還未到,這位蔣司戶的聲音便傳到內堂,接著,隻見一位瘦得如竹竿般的將官走了進來。
柳明低著頭,慢慢拿起茶幾上的茶盞,用陶瓷茶蓋撇去浮沫,又慢慢得吹了口氣,接著小啜了一口,似乎沒有意識到蔣司戶的到來。
那蔣司戶雙手叉腰,原本想氣勢洶洶地討伐柳明,卻沒想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這位新任的知縣,完全將他不存在。
蔣司戶站在堂前,見柳明對自己視而不見,轉而看向一旁的吳主簿,說道:“吳老頭,你們縣知縣咋回事?聾了還是啞了?”
吳主簿額頭汗津津直下,他目光望向柳明,怯懦地喊道:“堂尊大人……”
此時,柳明忽然將手中茶盞摔落在地,綻得滿地生花。他抬起頭來,目光如冷電般掃向蔣司戶:“來啊,給我把這個不敬之人,杖責三十!”
“得令!”
一旁的親兵鐵柱等人,領教過柳明的威嚴,知道自己要是晚了半拍說不定沒好果子吃。當即,四五個人一擁而上,將蔣司戶控製住。鐵柱一個掃蕩腿,將蔣司戶下盤踢空,使他摔趴在地上,又扒去他的袍服,露出大半個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