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初入潁川(1 / 3)

天明張梁、張寶二人收攏殘兵敗將,點齊人數,張梁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長社城外一把大火,竟將他們偌大的兵力折了十之八九。兩人碰頭合計了半天,決計帶著部下到廣宗與大哥張角會合,再作它算。卻沒想路上又遇上因黃巾禍起,被拜為騎都尉,手下馬步軍五千,前來長社助戰的曹操。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一邊是以逸待勞的漢軍,一邊是早已了無戰意,隻想逃命的黃巾軍,結果可想而知。曹操大喝一聲,攔住黃巾軍,麾下漢軍蜂擁而上,大殺一陣,竟也斬首萬餘人,並奪得旗幡、金鼓、馬匹若幹物事。可惜的是,為首的張梁、張寶二人,命不該絕,惡戰之下,仍得以逃脫。  長社這一戰,皇甫嵩抓住戰機,成就了一個以少勝多的奇跡,也讓他及朱雋一幹人等在曆史上畫上了濃墨一筆。而日後稱王稱霸,成就三國鼎立局麵的曹操和劉備二人正是借著這一戰乘機起位,踏上了征途。而大漢四分五裂,諸侯稱王,你方唱罷我登場,那段波瀾壯闊,英雄輩出的曆史剛剛才開始……  長社這一戰是極為重要的,這是漢廷平定黃巾戰略的轉折點,它扭轉了朝廷與黃巾攻守平衡。黃巾四處蔓延的攻勢被遏止。可對於現在的皇甫嵩他們來說,他們根本不覺得這場戰有多重要,但唯一可知道的就是,經此一戰後,皇甫嵩必揚名天下,威震宇內。  長社大火過後,白馬登河畔死屍無數,焦肉味仍彌漫於長社達半月之餘,由此可見,長社一戰有多激烈。就連府中那參戰的家丁二十餘人,經此惡戰之後,平安回來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也就隻有五人而已,其餘的人估計已是凶多吉少了。  但很快的,我和姐姐都沒有時間去關心,或者是等待著從傷員中辯認出府中的家丁歸來,因為我們要去南陽了。得盧值所助從廣宗帶著一千官軍前來長社了解軍情,並助皇甫嵩、朱雋剿匪的劉備三兄弟帶來了爹娘托盧植帶給我們的口訊。  爹娘早已輕車快馬到了南陽,正在南陽府中翹首以待我和姐姐的歸來,並已做好了隨時可前往皖城的準備。現今中原大地黃巾四起,隻有靠近南越一帶的人民,因為是魚米之鄉,人們的日子不算是難過,又遠在千裏之外並未受到這個漢廷太大的迫害。所以當黃巾揭竿而起時,那一帶竟是少有響應之人,全無戰亂跡象。爹爹自是目光如炬之人,又怎麼會看不出其中奧妙呢?  所以當我們一接到爹娘口訊之後,所有人都忙開了,忙著準備離開長社前往南陽。而那個在曆史上人們對他的評價總是褒貶各半,與奸雄曹操得以齊名為梟雄的劉備,我卻是沒瞧見一眼,而他是否兩手過膝,兩耳垂肩,我更是不得而知了。  對於劉備,我素來是無好惡之感的。明明是賴著借來的荊州厚臉皮不還的人,在三國誌上卻道‘素有高祖之風,英雄之器’,明明是個遇事隻得以淚洗麵的無能之人,可卻讓人稱之為“仁愛”。明明自己都被曹操大軍追得喘不過氣了,卻還顧著身後跟隨的老百姓,一日隻願行十裏。為了手下愛將的生命而摔子,幫他贏得了將士之心,臨終托孤白帝城,幫他贏得了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己的諸葛侯。  此人太讓人摸不透了,若說他無能,可又覺他處處著招都有深意,若說他懷才,可他屢戰屢敗,借了一個荊州,最後還得撕破了臉皮,才得以發展。或許這反反複複之下,才造就了一方霸主,建立了蜀國。  百年身後事,誰又曾想到,白帝城托的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又有誰曾想到,這場熱熱鬧鬧紛紛揚揚的爭權奪位之戰,在百年之後,在硝煙中轟然倒地,竟是誰也沒有笑到最後……如果他們看得到以後,是否就會就此退出這場戰爭呢?  長社到南陽,真可謂是路途遙遠,即便我們即日啟程星夜分途,在夜幕降臨之時,也隻趕到了穎川郡都。  車隊停了,看來已經到了城門口了。我從車窗向外瞅去,隻瞧見黑乎乎的一切,一座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建成的城牆巍然屹立,很有宏偉之氣,畢竟是一個郡都。但如果真的測量起來,這城牆的高度估計是不上10米的,因為據漢規,築城牆是不得高於10米的。  黎明開城門,日暮閉城門,以擊鼓為號,四周城門同時開閉。而很明顯的,現在城門一定關了,天都黑了那麼久了。不知他們可有辦法入城……?  他們是皇甫嵩在得知我們要離開長社趕往南陽之後,指派為我們一路護航的官兵。人數不多,也就50來人。但這兵力已經是皇甫嵩所能給的最大兵力了,而且還是基於考慮到我們自己的護衛力量也是因為長社大戰才大大削弱的,又看在我爹爹也曾是同朝為官的情份上,才以權謀私給我們派了些官軍。  就在我恍惚之時,馬車又動了,車輪轆轆慢慢地向那座城牆駛去。咦,城門開了?可是沒有聽到城門開的聲音呀?這是……  我心生疑慮,突然馬車方向一轉,拐進了一角落裏。角落內,一個僅供一馬車通行的大小通道出現了,兩麵沉舊的木門正敞開懷抱,納我們入懷。這……是哪個門?我敢肯定這個門絕對不是城門,沒有這麼小的城門,可這個門的通道不正是通向穎川的嗎?  馬車搖晃,車外兩人的對話突然落了幾句到我耳裏……  “今次,兄台我可不是看在這些俗物的麵上,才開的門。若不是你們有皇甫大人的度牒和官書在身,哪怕是給我再多的銀子,我也是不會開這個門的。”  “那是,那是。那些東西是喬家兩位姑娘賞給大家的茶錢,莫說你們了,我們也有份子的……”  “今次,多謝劉兄了。改日,待我們兄弟從南陽歸來,必與劉兄喝上幾杯才是……”  “好說,好說……”  我們打賞的?我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都在閉目養神的姐姐朝容,我是清楚的,這些油滑子官兵,個個都很清楚其中的門道,但絕沒那麼好心幫我們做這些事情,更別提自掏腰包幫我們打點這些事了。所以此人說打點城門守兵的錢是喬府給的,多半也就是喬府給的了。  可又是誰這麼細心呢?瑪雅如今隻算是結伴同行的朋友,並沒有代喬府行事的權利,而倚翠呢,雖然她生活上照顧我照顧得細致入微,可對於官場上這些門門道道,她一個丫頭會知道什麼呢?  而我呢,即便是在那兩千年之後,貪官汙吏也從未消失過,報紙上三天兩頭的某某高官給雙規,都是家常便飯的消息,所以雖然未曾碰上過,但也是肚子裏點燈,亮堂堂呢!可即便我清楚,我明了,可我從未想過要去做這些事,那這個人會是誰呢?要不要叫倚翠去問個明白呢?  “不用想了,是我吩咐的。”姐姐眼睛依舊半眯著,懶洋洋地躺在毯子上。說實話,這馬車真不是人坐的。馬車是兩輪的,輪子就是簡簡單單的兩個木輪子,沒有我們現代的輪胎,而車廂呢,也就是一個大木箱,少了一麵當廂門,然後再在那三麵上開個小口,就是車窗了。  這種馬車,隻要路況稍有不平,那車絕對顛簸個不停。先前在洛陽,進出也都是馬車代步,可洛陽城內那慢悠悠的生活,又如何能和現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情況相提並論呢?趕明兒,有空了,一定要給我和姐姐兩個人打造一輛最舒服的馬車,要不然,就這樣顛下去,那骨架不全散了才怪呢!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哦?”我撲了上去,硬是在姐姐的旁邊擠了個位置。伸手理了理身下的毯子,這毯子是貼心的倚翠特地為我們準備的。  “你呀,腦袋瓜子是活的,可是有些時候就喜歡擰著。何必呢?如果使些小錢,就可以讓事情更順利的進行,何樂不為呢?我不知道你在擔心著什麼,可是不管怎麼說,天塌下來自有高人頂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必亂想什麼,再不濟,你前麵不是還有我這個姐姐麼?”姐姐伸手過來,捋了捋我的頭發,把手覆在我的前額上,小手冰涼冰涼的。  聽著姐姐的數落,我的心中卻甜滋滋的,總算有人這麼來數落我了,總算有個比我還聰明,比我還罩得住的家夥來罩我了,總算我不用當別人的靠山了。經過長社這麼一戰,我才知道,其實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尤其是恰逢亂世,人命更是不值錢。  好命道的,生到了富貴人家,衣食不愁,運道差的,生到了窮苦人家,可能一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