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人流不息,霓虹燈火散射的滿目光亮,讓視力不佳的人產生暈眩感,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各色精裝店鋪變著花樣引路人矚目,車動、音響、人聲混雜,夜晚的羊城從不曾停止喧囂。
蘇文若拖著沉重的雙腿,緩緩挪動的著腳步,漫無目的遊走在街上。
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的人。
下午和老公於林幹了一架,從不曾對她動過手的於林,居然裹了她一巴掌,她一氣之下抓起能抓到的東西,把於林狠狠地揍了一頓。
隨後,以她多年網聊鍛煉出來的手速,用五分鍾的時間,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趕在民政局下班之前,結束了她和於林五年的婚姻。
說是她先提離婚,不如說是於林將她掃地出門。
從於林甩給了她八百塊車費,在她身後重重的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她才明白過來,吵架隻是借口,鐵了心要離婚的是於林。
而她也在於林的計算中,理所當然的自己先提出來。
氣急攻心,讓她完全失去理智,忽略了需要細細琢磨離婚協議,裏麵還有幾條重要的內容,這是關係到她日後能不能活下去的財產分配,和孩子的撫養權。
毫無依仗卻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在那一刻沒要求分半點財產,她不想再看見於林因為財產爭執而扭曲的麵容,隻純粹地想盡可能快的和於林劃清界限,從此各走各的陽關道。
但卻沒想過,她的一時衝動,換來的隻是自己的獨木橋。
她倒黴是因為,就在剛才人來人往的鬧市,手裏挽著的隻值三百塊的廉價挎包,不翼而飛了。
裏麵有她所有的證件、手機和僅有的八百塊錢。
由於她沉浸在仇恨和傷心裏,連什麼時候被人擼走的都不知道。
無魂無魄的遊走,或許是天可憐她,就在她餓的前胸貼後背,駐足一家麵包店門口,聞著那濃濃散發的蛋奶香氣咽著口水的時候。
眼前伸過來一隻男人的手,那手腕上,戴著的表內十二點的位置下麵,如同伸開五指的rolex標識很是醒目,同時醒目的還有一盒手上遞過來的芝士蛋糕。
她不是乞丐,隻是一隻毫無心理準備,就被拋棄的流浪貓。
五年來,於林雖然沒有給過她奢華的生活,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算她如今是一個走投無路的人,也不會可憐到,要接受陌生人施舍蛋糕的地步。
麵無表情的搖搖頭,和眼前的中年男人擦身而過,不想那男人卻跟了上來,又將手伸到她麵前。
不是原來那盒芝士蛋糕,而是一疊rmb,看那厚度,約莫有個兩三千塊。
蘇文若皺著眉頭看了那男人一眼,起碼四十歲,身形微福,長的倒是一臉正氣,卻不想是這麼齷齪的男人,居然當她是那個行業的女人!
“滾開!”蘇文若白了那男人一眼,沒好氣的罵了聲。
“拿著吧,出門在外,誰都會有碰到難處的時候,我沒別意思,你不要誤會!”
男人的聲音,說不上好聽,也聽不出猥瑣,把錢往她手裏一塞,就走了。
傻愣愣的看著手裏的錢,再回過神來轉頭去看那慢慢走遠的背影,瞬間為自己誤會了一個好心人而自責,想把錢還給他。
轉身邁了幾步之後,發現中年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以為自己在倒黴之中,還能僥幸得來一點運氣,卻不想這才是她倒黴的開始。
倒的還是血黴!
手裏的錢來不及捂熱,就被行人給撞了一下,順帶手裏的錢也撞走了。
“搶劫啊!來人啊!”
這次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僅有的錢,發現手裏一空,就撒開嗓門大喊。
路人隻是淡漠的看了她幾眼,並沒有人挺身出來幫她去抓賊,這讓她更加肯定,剛才那個僅剩不多的好心人,有多難能可貴。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扒開人群箭步往前衝,去找那個剛才撞了她一下搶走了錢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