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杜府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天已經黑了。進城後就打發了杜順去請大夫,因此回府一會兒之後,杜家一貫使用的吳大夫便到了。
此時明諾兩邊臉都出現了紅斑,而且瘙癢,明兮一直勸著明諾不要用手再碰臉。等吳大夫看診一番後,又詢問了擦了什麼,碰過什麼東西,去過那裏等。明諾一一作答了。
“可否把那香膏拿來老夫看看。”杜大夫蹙眉道。小翠很快找了來。吳大夫打開嗅嗅,再掏出一點抹開細看。然後露出疑惑的神色。
“吳大夫,這香膏有什麼不對麼,之前我也用幾天了,並無異常啊?”明諾問道。
“並無不妥。”杜大夫遲疑道,“這香膏乃提煉鈴石楠調製而成,香味獨到,且功效也極佳。隻是——”
“可是有何忌諱?”明兮問道。
“不錯。此香若是和性澀的青莢子果實結合的話,則會引起皮膚斑疹,並且異常瘙癢。”
“青莢子是什麼?我並未增碰到過啊。”明諾急忙道。
“青莢子尖葉,葉身多紋路,最特別是花和果實都是長在葉子中間。這花不算多見,但華清山若是有也不奇怪,”吳大夫解釋道。
“這麼神奇的花,我若碰到了肯定記得呀。”
“小姐,今天在梨林好像是有此種花啊”,一旁的小娥忽然叫道。“奴婢當時看很特別,還很香呢,便摘了一枝……”說著聲音慢慢變小了,難道是自己弄到小姐身上的,小娥忐忑懊悔的望著明諾。
“那你可有擰碎那果實?”明兮問道。
“當時沒有,後來一直拿在手上,也不記得落在哪了,有沒有拿回亭子也記不清了,後來就忘了這茬兒了。”小娥快哭了。
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吳大夫搖搖頭,“事已至此,也不用太擔心,老夫開個方子,照著方子服藥,配上膏藥,七八日也就好了,這幾日就最好不要外出吹風了。”
“小姐臉會留印麼?”小翠關心道。
“五姑娘放心,不會影響。”五大夫說完就出去開方子了。
明兮送著出去,“吳大夫,那青莢子果實香味可是香而略澀?”“不錯,香有些似苦蘭的香味,澀感比較近才能聞出來。”“原來如此,謝謝吳大夫。”“六小姐客氣了。”“杜順,送吳大夫出去。”明兮吩咐道。門外的杜順便領命去了。
“哎,你說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啊!”斜倚在塌上的杜明諾痛苦的忍著癢,又不敢往上抓。
明兮扶著明諾在塌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察覺到明兮神色有異,“怎麼了?”難道自己臉上又怎樣了,明諾有些緊張。
“沒事。隻是今天這事,唉,不知道真是不是就這麼巧。”明兮有些猶豫。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明諾有些奇怪。
明兮將屋裏的小丫頭遣了出去,隻剩青衣,小翠,然後說到,“在聞雪亭時,我曾在四姐的手上聞到了青莢子果的香味”。
“什麼!你是說——是她害我?!”明諾大叫道!身體也撐了起來。青衣和小翠都驚奇的看著明兮。
明兮忙按住她,“這事也沒法說明白,我也隻是疑惑,要說小翠也采了,指不定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碰到的。再說她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對她有什麼好處!她怎麼這麼歹毒!”明諾氣極,激動地道。“害我在駱世子麵前丟盡了臉!不行!等祖母回來,我非去討個說法不可!”
“小姐,別激動,小心臉發熱更癢。”一旁的小翠忙安撫道。
“你別激動,我這也隻是猜測。無憑無據的,怎麼說得清。”明兮忙道。心裏卻在思量。這紅斑也隻是讓明諾不能見人幾天,並沒有別的影響,如果真是杜明惜,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讓明諾在駱世子麵前丟臉?讓明諾不能出門?對她有什麼好處呢?明兮並不認為杜明惜對駱世子有什麼想法,那麼就是其他事了?到底是什麼呢?
“怎麼無憑無據了,你不是說她手上就有那種香味嗎?她就是之前有來拉著我的手說話,不是她還有誰。”明諾越想越覺得是。
想來杜明惜接近明諾時,身上還有香粉等其他香味,僅僅手上那點恐怕是聞不到的。明諾手上沾了那東西,撩個頭發,擦個臉什麼的,自然引發斑疹了。好厲害的手段。明兮歎口氣,“我也隻是隱隱聞到,並不能確認。吳大夫說青莢子果香味與苦蘭相似,以苦蘭調製而成的香也是時有人用的,單憑這,根本無法定她的罪。你若真去祖母那裏說,她怎麼可能承認,恐怕還要倒過來說你誣陷她。”想不到杜明惜心思如此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