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咯噔:“這個……小地方,你肯定沒聽過,喝酒,喝酒!”
天行見我不想說,也就沒再追問,把話題扯到今天的出宮的事上。
“駱飛,他說了些什麼?”
聽天行提起,我才想起,忙把一個小紙筒遞給天行:“先前阿如她們在,沒能說,這會兒才想起來。”
天行接過紙筒,一邊拆一邊說:“今日傳來捷報,蘇大將軍出了奇策大敗賀魯那逆賊,這可是件大功啊!”
“我就說我師父拽嘛,有了他,不愁西突厥不平!”我一高興,仰頭灌下一杯酒,“可惜現在他不能出麵,隻能出謀劃策,上了不戰場,否則,那賀魯的首級就是自家園裏的西瓜了。”
“真是委屈他了,待局麵定下來,我自然命史官記下他的功勞……”說到這裏,天行已經將那個紙筒拆了開來,他隻看了一眼,唇邊的笑便僵住了,但見他眉越皺越深,我的心也隨之緊了起來。
“怎麼?”我雖然知道點大概,但不知道確切內容。
“那王鎮遠果然有不臣之心,我原以為是尉遲晦冤枉了他……”
我接過他手上的紙條一看,上麵是程知節的筆跡。
“怎麼,三位大將軍兵分三路出征,王鎮遠為何要鉗製程大將軍,甚至連糧草也不及時運至?”
“食無宿糧,每月火食雜用,皆臨時東湊西挪,拮據度日,我堂堂大唐將士,居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天行一向靜若寒潭的眼中泛起了陣陣狂瀾,他仰起臉,下頜微微抽搐,顯是忍又再忍。
我且心疼著且害怕著,這樣的天行我從未見過,以前,他永遠是那麼疏懶,那麼波瀾不驚,如今,這天下在他心裏,原來也怎麼重要嗎?我心中莫名一慟,走近他,輕輕伏在他胸口:“至少我師父那邊還算安康……”其實我是知道的,我師父那邊的安康並不是真正的安康,但此時隻想找點話安慰他。
“定方公那邊……”天行輕輕推開我,示意我他心情已經好轉,“隻怕王文度那廝要多方阻撓作戰計劃了。”
我一聽,心裏微微一驚,看來天行當真明察秋毫得很:“那?”
“之所以任王文度為副總管,也隻是安撫王鎮遠,讓他以為我不曾懷疑他,局麵尚在他掌控之中……”頓了頓,“他自然不知道,此次出兵意圖就不在賀魯,而是先平他這內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