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說沒什麼的時候,就是肯定有什麼,這劉光明早就心裏清楚了,微微一想,便也知道寧馨不快活的原因,女人麼,總喜歡自己的男人平安,而男人的眼睛卻從來都是看著藍天之外,卻從未審視過方寸之內的風景。
而現在,劉光明就算想將自己的目光再收得近一些,可惜已經身不由己,所以他隻能選擇無視:“那邊有消息了!”
他還是這樣?寧馨想哭,卻還是將心底裏的悲傷壓下來,說:“有人從摩洛哥寄了特快國際過來,被海關扣下了,是幾顆象牙製品,屬於禁品,昨天有公安局的人上門了解情況,問寄快遞的人是誰!”
“寄件人沒留信息!”
“留了,叫卓誌冰,沒留住址,這個卓誌冰是誰,卓家還有人在摩洛哥!”寧馨問,劉光明在玉昆道上的崛起,是因為打跨了原玉昆地下皇帝卓二爺,卓家十三太保都是誌字輩,不過寧馨並沒有聽過卓家有個叫卓誌冰的。
劉光明哦了一聲,卻沒回答,反而閉目養神起來,寧馨心裏泛起一股恚怒,可突然看到劉光明臉上帶著一絲倦容,這恚怒立即變成了憐愛,自己的男人蹲了一個月的看守所,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為毛他一出來,自己就給他臉色看,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瑪莎拉蒂直接上了高速,直趨玉昆影城。
劉哥的小弟們,包括火炮、刀疤、皮猴等人都在嚴打期間被拘留,當天也被放了出來,理由是查無犯罪實據,這大半算是屬實的,實際上在打跨了卓二爺之後,劉光明就快速退出了偏門行業,影城特技公司、幾家酒店娛樂會所都是正當經營,黃賭毒全禁,隻要對方不是成心想整死劉光明,是不會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證據。
但影城道上還是有很多人受了池魚之災,有需求就有服務,劉光明不幹的事情,總有人在幹,在影城一帶就有二十多家夜總會洗浴中心之類的被查封。
一幫兄弟們聚在一起自己替自己泥塵,道上混的人上山修行不是恥辱而是榮耀,醉仙樓裏擺了滿滿三桌,火炮等一班小弟紛紛上來敬酒,劉光明則是杯到酒幹,毫無推辭。
“劉哥,都說患難之際見人心,這回劉哥上山修煉,可讓弟弟們開眼了,警察掃了大片場子,誰都知道這是成心在整劉哥,而且所有人都以為劉哥這回想出來是不可能了,但即便這樣,道上空出來的那些地盤,也沒誰敢動上一分。虎威之下,莫敢異心,這特麼才是老大的風采!”楊逸之是影城特技公司的總經理,唯一沒被關進去的,幾杯酒喝下去,向來惜字的他話也多了起來。
讀書的拍馬屁就是有水平,掉文中加上一兩句粗話,一下子便接地氣了,一幫人都哄笑了起來,不過楊逸之說的還真是實在話,劉光明被關進去一個月,外邊到處瘋傳劉光明可能要真跨了,因為跟在官場上的最大的仰仗市委書記阮餘家已經被上調進京,進入某部位任職,對於際餘農而言,這是升遷,但地方大員上調京官,對於劉光明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情。
但傳言雖然讓那些道上有雄心野心的大哥們聽得耳朵起繭心裏發癢癢,都說劉哥得罪的是中央的實權大人物,是死定了的,可話雖這麼說,劉哥一天沒死就不是死定了,影城道上油水多多,大哥們攝於劉光明的虎威,竟然誰也不敢有關點異動。
當老大到這個份上,的確已經是種境界了,劉光明滿臉紅光,端起了杯子:“姓劉的能夠到今天這比皇帝還逍遙的份兒上,那還是多虧了在座的各位兄弟,來,我敬大家三杯!”
轟然掌聲中,劉光明端起了杯子,滿滿三高腳杯下去,就是半斤玉昆大曲,加上剛才喝的,已經是兩斤落肚了。
劉哥的愛好別人不懂,給手底的兄弟們抽中華九五,自己隻抽紅7塊5的中南海,喝酒也是一樣,弟兄們麵前擺的是五糧液茅台,他麵前卻是十二塊一瓶的玉昆特曲,連個像樣包裝都沒有的那種,通常隻有在建築工地的民工帳蓬裏才能夠見到,火炮他們將這酒稱為省委書記專供,這綽號來源於某次省委書記到玉昆視察,那時候還是卓二爺當道,省委書記隨口說了一句七十年代在玉昆插隊的秩事,想憶苦思甜喝個當年流行的玉昆特曲,負責接待的前市委書記立誓要讓老書記得嚐所願,將任務層層下達,但玉昆特曲早已經停產,壓根找不到,最後求到了卓二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