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嶽寒的戒備也稍稍放鬆了些,姬鐵軍是警察,如果對方不逼自己,嶽寒當然也不會動手。更何況,他有些懷疑,當時在飲馬橋邊提醒自己別上橋的就是這位姬大隊長。
“好吧,那你監視我是什麼意思!”
“清元道長死了,難道你這個當弟子的連一點懷疑都沒有麼?”姬鐵軍問。
嶽寒心裏一震,姬鐵軍對自己的底細遠比自己想的要清楚的多,雖然他不算是清元道長的弟子傳人,不過那也差不了多少,讓他吃驚的是姬鐵軍居然說清元道長的死有疑點,難道清元道長不是正常死亡?
“你有證據?”
“這不正在找麼。清元道長是一百多歲的老人了,這麼長壽的老人去逝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當然如果他恰好死在某一個不是那麼很應該的當口,那就有點反常了。咱們幹刑警的都有些神經過敏,不合常理的事情總喜歡大膽假設一下!”姬鐵軍說,這個刑警大隊長說話的語氣如果是其他聽了,恐怕很是不適應,粗鄙毫無禮貌口無遮攔,不過倒正符合了嶽寒那個時代的警察形象。
“那你這個反常是什麼意思?”嶽寒問。
“哥們,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真不覺得!”姬鐵軍盯著嶽寒的臉,試圖從他表情上尋找點什麼蛛絲馬跡,但失敗了,然後隻好說:“4月7日你第一次來清元觀,5月11日離開,十天後你再次返回,然後就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清元道長無疾而終。如果是在平常情況下,這也算不上什麼疑點,但聯係到你來清元觀的目的,這恐怕就不能用正常來解釋了吧!”
嶽寒心裏一動:“你的意思是,道長的死跟我有關!”
“不知道,我隻是大膽假設一下!”姬鐵軍說, “現在我要去小心求證了!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姬鐵軍所謂的小心求證,不過是去了嶽寒剛才靜坐的地方,然後看著滿地的落葉,大半已經念蔫了,這是因為嶽寒剛才身上發出的極低的寒氣將這些落葉的內部結構給破壞了,以現在嶽寒能超能力的控製,還沒能做到收發由心,免不了會有寒氣外泄。
姬鐵軍並不知道這些,他隻是低著頭,看了一陣,然後說:“不瞞你說,我盯你五六天的,原來還不知道觀裏有你這麼一個挺神秘人的,是在跟蹤老吳的時候,才知道你的!”
嶽寒愣道:“老吳跟蹤我?”
“對,你一走,他就來了,然後對著這裏拍照,然後回去。”姬鐵軍指著前邊一灘草地說,草地濕軟,上邊留著幾個腳印,有兩個踩的很實但並不深,有兩個卻踩稍深但隻有腳尖的部分,毫無異問是老吳了,因為老吳一條腿殘著,隻能腳尖著地。
“他盯著我幹什麼,難道懷疑是我害了道長!”嶽寒說。
姬鐵軍回敬了他一個很異樣的眼神,帶著幾分鄙視:“難道你就沒懷疑是他殺了道長?”
嶽寒怔了一下:“怎麼可能,他跟了道長有三十年了!”
姬鐵軍的鄙視更重了:“那又怎麼樣,大武鬥那會兒,他才11歲,就敢將南疆省委書記一條腿打斷,那是他親娘舅,不比道長親麼?80年代嚴打那會兒,因為故意傷害,他本是要被判刑吃八分錢一顆的鐵花生的,誰知道居然還給他逃脫了,進了道觀避難,那時他一條腿又被別人打斷。斷了腿的舅舅重新出山了,但斷了腿的外甥卻無處可逃,隻能在觀裏混口飯吃!所以別以為他三十年如一日,那是沒地兒可去!”
對於老吳的來曆,嶽寒並不怎麼清楚,姬鐵軍是刑警,他的話裏自然有很大的真實性,隻是想不通,老吳看上去木頭一般的老實人,居然有這麼“輝煌”的過去。
正說著,姬鐵軍腰間一個對講機響了起來:“姬隊,瘸子回觀裏了!”
對講機裏的聲音,嶽寒也聽到了,確信他們懷疑的不是自己,而是老吳。
“走吧,大膽假設玩了,現在該小心求證了!”姬鐵軍笑著說,顯得自信心十足。
實習小警察小金爬在了道觀外的一棵大槐樹上,將自己藏在一大片的槐樹葉子裏盯著前方,姬鐵軍在樹下呼哨了一聲,小金才爬了下來:“姬大隊,人一直在廚房裏忙碌著,中間除了有三四次在大殿裏探頭探腦,沒任何異常!”
姬鐵軍搖搖頭:“得,還是沉不住氣麼,韓,哥們,你以前回來的挺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