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了想,換上了生硬的漢語:“你,這裏幹什麼。”
“迷路了!”嶽寒隻好說謊,然後看著姑娘肩膀上的褡褳
姑娘很聰明,從褡褳拿幹糧給嶽寒,味道很獨特,濃濃的牛奶香味道,後來嶽寒才知道這叫糌粑。還有幹牛肉更帶勁,嶽寒餓過了頭沒注意,吃飽的時候才發現幹糧帶直接空了。
“呃!”嶽寒明白該給錢的,口袋裏倒是有,不過那是法幣。
隻好硬著頭皮給人家解釋,姑娘很大度,反問他吃飽了沒有,然後指著偏南方向,他們的村子就在那邊。
嶽寒道了謝,向東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前邊果然出現了一個村落,不過不是他印象中的連片帳蓬,而是磚房帳蓬相混,牛羊聲相聞,村子裏的屋頂上架著奇怪的天線,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像是做飯的鍋。
村口有車,車型很古怪,三個輪,通體藍色,標著“準海”字樣,也有越野之類,不過泥汙的厲害,看不清牌子,遠在西藏這樣邊陲的地方,70多年前年蔣委員長一統中國也沒有對其形成有效的統治,實際上是獨立王國,窮到無可想像的地方居然能有車,還不止一輛,嶽寒心裏有種別相的感覺。
走近村落,可以聽到歌聲,大概是錄音機裏的播放,曲調很獨特,歌詞卻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光的太陽,多麼溫暖……”
“嘖嘖!”嶽寒不清是讚歎還是什麼,毛主席是誰心裏有絕對八九分的準,感覺上還是讚歎的成分多一些。
村民們很熱情,聽嶽寒說自己是“迷路者”之後,都請他到家裏坐坐,言語裏對政府的感激出自於至誠,政府幫助他們建了新的磚瓦房,不過都住不習慣,還是進帳蓬,磚瓦房全留給牛羊了。
“共產黨讓我們農奴翻身做了主人!”牧民大叔說的高興,轉身打開了身後一個挺大的黑色的箱子,帳蓬裏猛然有了聲音,嶽寒嚇一大跳,這黑箱子不是箱子,居然能放電影,過了一陣,發現這跟電影還是不一樣的,沒有放映機。
嶽寒沒敢冒失地發問,恐怕泄漏自己的秘密,言語中試探了幾次,才知道這叫電視,外邊的鍋狀的天線,叫衛星接收儀,是可以收到天上發來的信號,然後就可以看電視了。
這邊陲之地居然能夠通電已經是夠奇跡了,居然還能看上電視,用上衛星信號,據說已經準備開通無線WiFi了,牧民大叔說的這些嶽寒大部分沒搞明白,那個WiFi的發音,明顯是英語,看在連牧民都會英語了。
這個時代的確很不錯,嶽寒心想,自己那個時代能不餓死是最高的理想,現在看來餓死人那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又吃了許多糌粑,還喝了酒,嶽寒有些犯困,睡了一個非常踏實的覺,到傍晚的時候,牧民大叔家裏好像出了點事情,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大叔的女兒放羊還沒回來,這在往常已經早過點了。
事有湊巧,嶽寒居然就是進了那位姑娘的家裏。
等到太陽西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大叔坐不住了,提了鋼叉出門找女兒,這裏的晚上會有狼的,嶽寒在人家裏飽餐一頓,便覺得自己不該坐視,陪著大叔出門。
嶽寒是記得大概的方向,這是八月中旬,月亮分外的明,借著月光向西走了十裏多地,遠出山坳裏有火光,兩個人迎了上去,一堆大火已經快燒殘了,旁邊有半載羊腿,不過羊群沒了,姑娘倒在,人早凍僵了,衣衫零亂,下身有一灘血。
聽著大叔撕心裂肺的哭聲,抽寒胸口不住的起伏,強忍著憤怒低頭看看周圍,腳印很雜亂,很大,看來人不少,還有車轍印記,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向東。
向東,就是大叔家的村子,嶽寒腦袋裏突然一醒,急忙問大叔幾句。
這裏通往村子的路很多,大叔他是抄近道的,雖近但道窄,走不成車的,另外有一條簡易的公路,從村子邊上經過。
大叔還沒說完,嶽寒突然跳了起來,往回飛奔,他的速度太快,大叔還沒有回過神來,人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嶽寒是抄近道的,十裏地花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從殘火的情況來看,行凶者離開不到半個小時,這會兒應該已經過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