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被扯著往前走,許是氣氛剛好,她的那些鬱結也暫時的忘到了腦後。
傑克所言的檢查是在附近的公園開始的,一條寬廣的河將公園一分為二,將白雪後的世界向世人展露無遺。
幹枯的樹杈因雪花的懸掛多了幾分純白的美麗,偶有裹著棉襖棉褲的路人匆匆而過凍得直縮脖子。
“隨你怎麼發揮,以這片雪景為主題就行,夠簡單吧?我帶伊莉莎去那邊,半個小時後給我作品。”
傑克舔了舔發幹的唇角,不負責任的丟給安瀾一張A4紙和鉛筆。
安瀾的表情微微的有些扭曲,雖然她已經習慣了傑克的不靠譜,但眼下天寒地凍的,自己要在這待上半個小時?
她還想再說什麼,一抬頭傑克早已偷偷溜走,隻剩下滿眼的雪白。
耳邊呼嘯而過的冷風吹得耳朵發紅,安瀾頗為無奈的垂下眼簾,瞧了眼手裏的可憐工具。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安瀾的手指握著筆杆僵硬的有些感覺不到寒冷了,輕輕在紙麵上滑動了一下原本的直線都充滿了曲折。
她擰著眉,放下筆,搓了搓手。
半個多小時來,她做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動作。
即使她已經躲到了附近的小亭子裏,依舊凍得滿臉通紅。
冷風了坐了這麼久,別說是完整的畫了,哪怕一半都不曾完成。
傑克領著伊莉莎回來,瞧見河邊小廳裏已然閉目養神的安瀾,砸了咂舌。
“畫得怎麼樣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輕佻入了耳,安瀾連眼都沒掙,側了側身,假裝未聽見。
不被理睬傑克也不惱,嘴唇一彎,從她手裏順過那張白紙,端詳了起來。
幾筆簡易的白雲輪廓,外加一點亭子的勾畫。
“嘖嘖,比我想的好多了。”
傑克摸了摸鼻子,笑著對安瀾道。
其實他隻是想看看麵對自己這樣無理的要求,安瀾是否會承受。
畢竟未來她要麵對的,遠比眼下的不平等還要更多。
“可以走了吧?”
安瀾眯縫著眼睛看了眼傑克,將脖子上的圍巾又裹緊了些。
再一次夜深時,時間直指七點半。
剛送了傑克和伊莉莎搭乘飛機回去,安瀾搓著手跟在林一後麵回家,之前還興致勃勃聊個不停的某人突然頓住腳步,害得她一個踉蹌。
“唔,那個我忘了有個急事,得先回去。”
背對著自己的林一開口時,顯得有些別扭。
安瀾納悶的搭上她的肩膀,她卻先一步小跑著衝進了樓道。
驟然消失的觸感讓安瀾有一瞬的怔愣,水漾的眸子閃爍著月光下的點點微弱色調,茫然得很。
她眨了眨眼,再回神便是瞧見對麵的男人隱在半個黑暗中,看起來有些踟躇。
歐陽顥本是打算和前幾天一樣在樓下看看,但卻撲了空,無奈之下打算回去,竟一轉身被她逮個正著。
“我馬上就走。”,男人說的倉促,直接轉身。
因為他不想看見安瀾皺眉的樣子。
“等一下,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解釋的嗎?”
自己鬱悶了幾天,安瀾也有些受夠了兩人這樣的相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