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三點多,歐陽顥避過了樓下那些追來的狂熱粉絲,溜進了安瀾的病房。
原本他想一點多到的,但因為樓下那些人耽誤了額不少時間。
“其實你不過來也可以。”
安瀾見他一進門就左顧右看,不由出聲道。
私心來說,她希望他來,但理智卻告訴她,現在是敏感期,他的出現隻會讓他的處境變得複雜。
“你關心我?”
男人俏皮的問了一句,見她沒好氣的瞪了自己一眼,笑了笑。
上午的時候,他派人去調查過那些關於他和安瀾的曖昧照片的出處,但線索卻明顯帶著偽造的痕跡。
顯然這一切看似是對準了安瀾,實則是在進行中某種警告。
歐陽顥抿了抿唇,眸底有著陰森浮現。
要是讓他找出幕後的人,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怕黑嗎?”
病房裏寂靜無聲,安瀾也不知怎地,突然就問出了口。
曾經她問過,而他明顯的避過問題不答。
她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問?
歐陽顥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愣了下,沉默逐漸蔓延開。
時間久到安瀾已經開始失望的時候,男人才緩緩開口,聲音裏透著從未有過的疲憊。
“你真的想知道?”
安瀾遲疑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既然問出了口,再收回去就太矯情了。
“我上高中那陣,和廖小凡是很好的朋友。”
男人說到這,停了停,抬頭看了眼安瀾,見她認真的聽著,抿著的唇角放鬆了幾分。
“有一天,她向我表白了。我沒想過,她喜歡的是我,而不是歐陽遵,一時心慌,拒絕了她。”
當時他隻想著不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惡化,卻沒考慮過,廖小凡又是以怎樣的心情來接受自己毫不客氣的拒絕。
歐陽顥垂下頭,頗為懊惱的樣子,映在安瀾眼中,像極了沉浸在過去的孩子。
“然後呢?”
她輕聲問著,不急不緩的等著他說出口,甚至屏住呼吸。
“我拒絕了她以後,遭遇了綁架。廖小凡為了救我,在我遭到那些拳打腳踢時,擋在了我的麵前。”
他或許對廖小凡至死都是友情,但卻不可否認,她對他的感情純粹的讓他愧疚。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帶著幾分滄桑,似在講著別人的故事,又似乎在追憶著那段黑暗時光。
安瀾怔怔的聽著這些事實,頭腦發脹。
她瞧著男人的表情,傷感、痛苦還有悔恨交織在一起,即使她沒有親眼目睹,也看得出這件事對歐陽顥的打擊有多大。
就算不是他的錯,廖小凡卻是因為他而死。
歐陽顥說到最後,垂下頭,深深吐了口氣。
這些事一直壓在他的心口,從事發後他便沒再說過,他想遺忘,想恢複自由。
但就像廖小凡最後說的那樣,他不可能忘得了她。
他也不能忘,尤其是黑色降臨的時候,他便能想起廖小凡被那些人關在黑屋裏輪奸致死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