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也是這裏的一員,為了生活卑微過,乞求過,也深深地愛過。
她歎了口氣,順著人群進了瑞英公園。
下午剛剛兩點,公園三三兩兩的行人賞著花圃中的鮮豔,格外閑情逸致。
安瀾雙手插兜,不急不緩的行走在羊腸小徑上,每一步都極為悠閑。
對畫家來說,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會成為最好的靈感。
她抬頭瞧著燦爛的日光,連心情都仿佛被洗滌般清澈。
腳上突然多了份重量,她詫異的低頭,一個籃球正在自己腳前打著轉。
“大哥哥,把籃球給我們吧!”
幾個初中生站在對麵的籃球場裏,對她揮著手。
安瀾的嘴角一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短發。
雖然被叫哥哥讓她不爽,但她還是將球撿起使勁的扔了回去。
從公園回去時,天色已經泛起昏黃。
安瀾看了眼手表,瞧著時間大概差不多,於是按照之前記下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
陌生男人的聲音透著慵懶,幽幽的從話筒彼端傳來。
安瀾眸子微微睜大了些,遲疑一秒。
“傑克大師的航班會在半個小時後抵達。”
對方聞言愣了下,而後開口問道:“唔,傑克大師?你是……海特小姐?”
安瀾應了聲,剛準備掛斷電話,男人卻突然叫住了她。
她抿了抿唇,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對方隻是吞吞吐吐了幾分鍾而後便結束了回話。
雖然覺得奇怪,但安瀾並不怎麼在意這些工作以外的事,倒是沒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門口的敲門聲震天響,她蹙了蹙眉,匆忙下樓。
昨晚因為熬夜作畫,淩晨三點才睡。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淡漠的眼神出現一絲裂縫。
門外的敲門聲並不因為她的遲遲不出來而有所緩解,反而越敲越大聲,讓她心頭湧上煩躁。
“傑克大師,您消消氣,海特小姐可能……”
“可能什麼?!我們師徒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外人插手了!海特!海特你給我出來!”
傑克故作生氣的吹胡子瞪眼,愣是嚇得接待人不敢再說話,憋憋屈屈的站在一旁,小眼神瞥著他。
“吵什麼吵!大早上的,是鬧哪樣!”
樹屋畫室的門突然被拽開,安瀾聲音透著幾分陰森。
門口的兩人都是一愣,隨後互相看了眼,然後臉上的笑都有些勉強。
畢竟不是在家裏,安瀾到底還是要給傑克麵子,於是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畫展是在半個月後舉行,其中也會展示出安瀾的作品,所以她這幾天情緒波動很大。
傑克躺在樹屋畫室內的吊床上,悠閑自得的晃蕩著,眼神卻瞥著安瀾那頭,似乎是有話要說。
他囁嚅了好一陣,再開口明顯聲音帶著顫抖。
“那個安瀾啊,我想跟你說件事。”
他瞧見安瀾轉過頭,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自從上次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頓後,他現在隻要見到她這樣就想鑽個地縫尋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