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決絕的背影,季凝芸咬了咬唇,垂下頭,雙肩輕輕的顫抖。
公司的事情還很忙,歐陽顥回了酒店後便開始著手連通了視頻,和公司的人進行著進一步的商討。
比起當初浩瀚的甩手掌櫃,HG可以說讓他煞費苦心。
一直忙碌到深夜,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歐陽顥打了個哈欠,明明困頓不行,卻一點都不想躺在床上進入夢鄉。
他直起身子走到窗邊,望著黑漆漆的外麵,心情複雜。
白天母親的話還停留在耳邊,已經聽過的話不可能當做不曾發生過。
隻是他聽是聽了,卻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是真的······不,不可能!
他甩了甩頭,將那些不現實的念頭全部拋到了腦後。
次日下午,他在酒店耽擱了一陣還是去了趟醫院。
畢竟是親人,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擔心?
幸而他來的時候,歐陽峰正在抿著葡萄解暑,瞧見他走進來,臉色一沉。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老人的精神狀況其實不算太好,但隻要一張口,還是從前得威嚴相,且話語中的嚴肅絲毫不減。
季凝芸推了他一把,“兒子好不容易過來,你就消停兩句。”
被妻子一碰,歐陽峰哼哼了幾聲,倒是沒再嗆聲。
一時無人開口,房間裏靜謐得很。
季凝芸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眼自家的倔老頭不由歎了口氣,借口去醫生那邊問問,率先出了屋。
病房裏一老一少,倒是顯得有些別扭。
歐陽峰端著綠葡萄,瞥了眼兒子,抿了抿唇,半晌道:“DG你來接任吧!”
歐陽顥抬頭看著父親,本想搖頭,但老頭卻繼續道:“我老了,也不想再幹涉你什麼了。不喜歡湘琳,我也不會再強求你。但公司是我們歐陽家的產業,絕不能荒廢。”
“你是我歐陽峰的兒子,隻有你才能接任。”
老頭說道最後,擲地有聲。
父親的信任來之不易,歐陽顥心裏也有所觸動,隻是隔閡這種東西絕不是輕易就會和緩的。
他沉悶了會兒才道:“讓我考慮考慮吧!”
其實若是接任歐陽集團,對歐陽顥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既能解決HG的危機,又能快速的發展自己的事業。
但他還是有所顧慮,畢竟當初之所以自己要開創HG,就是為了要讓安瀾看到自己的責任感,能夠承擔住一個公司的興亡。
得到這樣的回答歐陽峰似是早有預料,他看了眼早已成熟起來的兒子,而後轉過頭去。
且不說此時的歐陽顥有多糾結,彼時的安瀾卻因為作畫太猛而餓暈了過去。
大概是真的到了廢寢忘食的狀態,等她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因為是摔在了畫室的結實地板上,安瀾全身都酸疼的厲害。
她扶著牆站起來,瞧著鏡子裏自己的狼狽相,無奈的撇了撇嘴。
傑克他們幾人一去西班牙就是連續了幾天,冷不丁的形單影隻下來,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過獨自一人孤單的時候,意外的靈感倒是蹭蹭蹭的往外冒。
安瀾做了幾個簡單地抻拉動作後,抬眸瞧著自己的作品,卻是一愣。
不得不說傑克教導有方,時間不長,作品的成碩卻十分明顯。
隻是這畫中的人,卻解圍熟悉,熟悉到她隻要想到,就會心疼得無法呼吸。
說了那麼久的放下,又怎麼可能真的說放下就放下?
“歐陽顥,我該拿你怎麼辦?”
安瀾頹然的蹲坐在地上,身體驟然仿佛失去了力量般軟軟的倚靠著地板。
想念如同潮水,噴湧而出,仿佛要將她吞噬。
安瀾不知所措的盯著麵前的畫板,心裏卻是一波又一波的悲傷衝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