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國地處大羅天域的南方一隅,實力勉強可以算上中等,眼下已經到了冬季,都城已被接連三天的大雪染的素白一片……
此時已是半夜時分,將軍府林家的一個仆人房間內,卻還亮著微弱的燭光,一個約莫四五歲的男孩,正滿臉淚水的趴在床邊大哭。
他叫林蕭,按理說應是林家的一位少爺,可偏偏自落生那天起就被檢測為無法修煉,加上生母隻是個毫無背景的丫鬟,在這強者為尊的大羅天域,母子二人在林家的處境,比起仆人來說也大有不如。
“娘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嗚嗚。”這男孩穿著粗布衣服,看著床上的婦人邊說邊哭,這婦人便是林蕭的母親翠環,自幼就是林家的丫頭,懷上林蕭,也完全是因為家主林天雄的一次酒後亂性而已。
翠環其實才二十三歲,但由於常年操勞和久病纏身,麵色蠟黃如油紙一般,看起來就如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差不多。
“蕭兒乖,不哭。”看著自己年幼的兒子,翠環又何嚐不是心如刀絞,不過她的病已經拖了一年多,兩天前更是到了一個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地步,她也自知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若說世上還有什麼是她不舍的,唯獨隻有這個可憐的兒子,至於死亡,翠環並不畏懼。
林蕭雖然比同齡孩子要稍微成熟一些,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自己恐怕要永遠失去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聞言反倒哭的更厲害了。
“咳咳……”翠環見此淚水也落了下來,咳嗽兩聲後輕輕摸了摸林蕭的腦袋,憔悴的麵容盡是痛苦和擔憂。
“蕭兒,你聽娘說,娘親走了之後,你千萬不要得罪林家的任何人,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活下去!”
“娘親,蕭兒不要您死?為什麼?父親他為何就這麼狠心?”林蕭一把撲在翠環的懷裏說道,通紅的眼睛露出了一絲恨意。
翠環輕輕的將林蕭摟在懷中,下巴貼在林蕭的腦袋上,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苦笑。
氣若遊絲的道:“蕭兒,都怪娘親沒本事,你要知道,不管在什麼地方,像我們這種普通人,性命還不如一個螻蟻,我不怪你父親,起碼他讓我有了你,咳咳,蕭兒,你,你一定,一定好好活下去……”
翠環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已斷斷續續,聲音也越來越小,說完後,又重重的咳嗽了幾下,目光看著她的孩子,輕輕摸著林蕭的腦袋,帶著滿眼的疼愛和不舍,隨後這般緩緩定格了……
緊接著,貼著林蕭腦袋的下巴突然滑落下來,摟著林蕭的手,也慢慢垂了下去。
“娘親,娘親?娘親!!!”
林蕭看著麵前已經一動不動的翠環,卻怎麼也叫不醒,喚不醒,終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可這一切,並不能改變什麼……
翠環的死在林家未曾驚起一絲波瀾,由於翠環隻是個丫鬟,所以隻被草草安葬在了後山,沒有了翠環,林蕭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好在他體內起碼流淌著林家的血,起碼不會餓死凍死,不知不覺中,十載時光悄然而逝……
此時夜黑濃如潑墨,圓月高懸,後山一個不起眼的墳墓,坐著個約莫十四五歲的瘦弱少年,他背靠著石碑,這少年正是林蕭。
林蕭摸著脖子上帶著的那個圓形玉佩,這是林蕭母親給他所留的唯一遺物,他看著天空發呆,今天本是中元節,應該是一家團聚的日子,但對林蕭來說,團圓是什麼,他從沒體驗過。
“母親,還有一年蕭兒便十六歲了,那時我便可以離開林家,蕭兒答應過您好好活下去,隻是蕭兒不甘這般豬狗不如的生活。
他們都說蕭兒是個廢物,永遠無法修煉,但是蕭兒偏偏不信,大不了我就付出比別人多十倍,多百倍的努力。
總有一天蕭兒肯定會成為強者的,到時我再將您從林家遷出去,娘親,那時您一定會很高興的,對不對?”
林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著,眼中滿含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