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總有一處風景始終難忘(1)(2 / 3)

回轉身,眼睛被一片耀眼的光芒刺傷,揉揉眼定睛看,這是我早就看過的大名鼎鼎的“生命之樹”。一直不明白眼前這棵裝飾華麗的樹,怎麼會被冠以“生命之樹”的大名?恰巧有位會講英語的僧人,便問他。他微笑著說,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棵樹,而這棵樹肯定是有生命的。透過僧人的笑容,我仿佛看見了自小學習佛法帶給他們的平靜而祥和的心態。

不管懂不懂,聽了僧人那頗具禪機的解釋,再看“生命之樹”,但見五彩斑斕的細小玻璃片拚出一個梵天的世界,生命的奧秘與人生的曆程仿佛就在眼前坦露無遺。世界仿佛消失在眼前,隻剩下眼睛裏那棵張揚卻不驕傲的樹。

站在生命之樹之前,不禁回味起琅勃拉邦的讀城經曆。華麗的城市下麵隱藏了無數簡樸的生活理念,就像日出日落、吃飯睡覺那樣簡單。而我們總是忽略這些簡單的道理,去追求更複雜、混亂的生活。

提前買好離開琅勃拉邦的汽車票。我開始珍惜停留在琅勃拉邦的日子,細數還有多少個小時可以站在這片令人陶醉的土地上。

到旅館退了房,我背著包開始在街上瞎逛,漫無目的卻又想再抓住什麼。層層疊疊的法式建築,擺放整齊而優雅的紅木家具,籬笆牆裏盆栽的花草都有使人戀戀不舍的本領。置身城內很容易以為走在某座歐洲小城,而並非在亞洲腹地的老撾。街上的人走來走去,素不相識,卻總會再相遇。重逢時,彼此眼神相對一視,沒有任何表情,卷入人流,繼續陌生。如果不是路邊纏綿的歌聲,在微風輕和、流水相伴的琅勃拉邦空中飄蕩,我真的很難找出東南亞小城的影子。

歌聲讓我想起在去瀑布的路上,我經過了一些村莊,綠油油的田野盡頭是一座典型的老撾小村,村頭停著一輛卡車,車主擰大了車內音響,頂篷的幾個小孩看見外國人便大聲呼喊“撒拜迪”。夕陽西下,綠光泛濫,整個世界都仿佛隻有那個男人的聲音,他深情地唱著聽不懂的歌詞,卻能讓人明白那是何等柔軟的呼喊。

再次走進JOMO咖啡館時,又碰到了那個在街上遇見過無數次的法國老女人,她換了身衣服,翠綠色的絲巾看似隨意地搭在肩上,這身裝扮一定花掉了她不少時間,而坐在她對麵的,顯然不是那個隨身跟班的老紳士。她和同伴坐在窗邊的位置,落地玻璃格子窗戶外是車水馬龍、熱氣騰騰的街麵,她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吞吐之間無不散發著優越、高雅的氣質。琅勃拉邦給了她機會,讓她像鮮花再開放一次,重獲新生。

Jomo的Espresso太強勁,半杯下肚後便開始有了醉酒的反應。半醉半醒間,再次卷入人流,空氣中依舊飄浮著那個軟語男聲,像個溫柔的男人,輕言相喚,然後擁入懷抱,把整個琅勃拉邦都獻給了我。

琅勃拉邦就像是一個等愛的男人,深情地等待著擁抱,而行色匆匆的遊人,至多擁他入懷,卻不願意停留在他身邊,大家都急著趕赴下一場約會。

離開老撾很久以後,仍然懷念待在琅勃拉邦的那幾天,仿佛時間永遠停留在和風煦日的那個下午,老款的收音機裏傳出溫柔輕調,盡管不知道唱的是什麼,卻足以讓人一直想念。

如果你愛上琅勃拉邦,又不能確定,那麼試著忘掉,你會發現答案。

湄公河向南的天堂

四千美島處在老撾和柬埔寨邊境,由若幹個浮出水麵的小島組成,旱季時候有成千的小渚、沙洲出現在水麵,故而得名。在老撾境內沿著湄公河一路向南,寬寬仄仄的河道緩緩流過老撾的土地,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直奔湄公河以南的天堂——四千美島。

在13號公路上,等了近兩小時,才等到Pakse發來的大客車,既載客又載貨是老撾客車的一大景觀。上車後發現地板上堆滿了袋裝水泥,空氣中散發著嗆人的水泥味,座位不夠,幾個法國人就坐在水泥袋上,在公路的起伏中“享受”灰塵雨。

睡意蒙矓間,聽見有人搬動行李的聲音,司機大叫“Don Khong”,我猛地跳起來,抓起同伴跑下車。大概十幾個老外被安排到一輛機動船上,船夫樂嗬嗬地點人頭,我們也樂嗬嗬地看著湄公河邊的東孔島——天堂之門開啟,有人把鞋脫掉掛在脖間,準備到岸邊便跳進湄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