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亮媽媽的初戀天空:愛比癌來得更猛烈
作者:紫萱 流星
胡娣10歲時,父親因病去世。那一年母親才33歲,但她卻拒絕再談婚論嫁。胡娣23歲時,遇到心儀的男孩向她表白,牽手。她羞澀地向媽媽透露喜訊,半夜,胡娣發現母親收起了笑容,手捧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低頭抽泣。照片上的英俊少年,卻不是父親!是母親埋藏心底27年的初戀孫正華。
回望父親去世後的漫漫13年,母親孤等生命的黃昏,原來是一直在等待一個人。胡娣和男友杜盛明決定:要找到這個叫孫正華的叔叔。此後,胡娣從大學菁菁校園踏入社會,戀愛四年,尋覓四年,最終找到了孫正華,他終身未娶,卻已患前列腺癌。
愛比癌來得更猛烈,並足以震撼命運!27年,夢終於團圓,女兒許給媽媽的那半生情緣……
四載風雨尋叔路,誓言點亮媽媽的初戀天空
2011年,尋找孫叔的第四個年頭。
3月19日,好消息傳來:胡娣“尋叔群”的群員、同級校友郭江遷考上了公務員,被分配到內蒙古牙克石工作,她在瀏覽內蒙古行政內網時,發現有位名叫孫正華的公務員,資料顯示:“1960年出生,老家內蒙古海拉爾市,1990年入職……”郭江遷欣喜萬分地在群裏公布:“找到孫正華了!”
雖然胡娣已記不清多少次接到這樣的消息了,遭遇過各種假消息的轟炸。但這一次郭江遷告訴她,這個孫正華在烏努爾工作。他和自己要找的人很像,莫非?胡娣隨即請假,踏上去烏努爾的火車。男友杜盛明也發來信息鼓勵,杜盛明是“尋叔群”管理員,兩人戀愛4年,找了孫叔4年。往事潑灑在列車飛馳的節奏裏——
2008年7月,在哈爾濱讀大學的大三女孩胡娣放暑假,回到呼倫貝爾市海拉爾市,剛到家,一條短信飛出來,是自己關注已久的那個機電係小子杜盛明發來的表白短信:“請你和我在一起!”激蕩了胡娣的心,她激動地衝媽媽撒嬌,“媽,我戀愛了,初戀!”媽媽李敏深深一笑,答曰:“丫頭,珍惜。”
晚間,胡娣經過媽媽的房門,聽到隱隱的啜泣聲,“一定是又在想爸爸了。”1986年出生的胡娣,10歲時父親去世。她推門進去,一眼看見媽媽手邊一張老照片,隨即愣住了:黑白相片上的女子是年輕時的媽媽沒錯,可那個英俊少年卻不是爸爸!
望著驚訝的女兒,李敏擦幹眼角的淚,將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抽屜,“小娣,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戀愛了,你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媽年輕時,在你爸爸之前,也有這麼一個人,他就是相片上的孫正華……”
那一夜,母親講述著自己沒能修成正果的初戀。
1963年出生的李敏,小時候,家裏是海拉爾市當地數一數二的首富。16歲時,在鄰居開的工藝品廠裏當花木技術學徒工孫正華走進了李敏的世界,李敏和這個比他大三歲的老實哥哥偷偷相戀了。1980年初冬的一天,李敏從家裏偷出一瓶葡萄酒,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半瓶葡萄酒見了底。兩人瘋鬧著跑到河套去滑冰,李敏腳一沉,大半截掉進了冰窟窿。
孫正華不顧自己生命安危,拚死將李敏拉上來,快速脫下已凍得僵硬的李敏身上的濕棉襖,將自己的棉衣棉褲給她套上,背起李敏就往家裏跑。兩人的關係被鄰居們添油加醋地傳揚開去。孫正華幼時喪母。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走進這對窮父子的生活,孫守國從小告訴兒子,人窮誌不窮。李敏和孫正華的戀情曝光後,孫父帶著兒子堅決辭去了學徒工的工作,一氣之下拖著兒子到外地打工。李敏高燒不退,病好的李敏數次來到孫正華的家裏,大門緊鎖。那時沒有手機和電話,兩人彼此隔絕。李敏的外公要麵子,硬是搬了家。孫正華連續兩年杳無音訊,據說已經舉家遷移。
1982年5月12日,在父母的催促下,心如死灰的李敏嫁給了海拉爾市小夥胡乾正,四年後胡娣出生。生活平靜如水,而孫正華,成為了她心裏長期駐紮的刺。1996年,胡乾正突發腦溢血去世。33歲的李敏誓不再嫁。胡娣這才明白,為何爸和媽關係淡漠。
胡娣一夜無眠,自從父親英年早逝後,孤兒寡母的日子,除了艱難還是艱難。媽媽往六樓背煤氣罐都背了10多年,有一次,李敏的腳一滑,煤氣罐“砰”地一聲摔在了台階的水泥地麵上,嚇出一身冷汗的李敏摟著胡娣放聲大哭……即便如此,為媽媽說媒拉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媽媽卻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再嫁。
胡娣幸福地長大,搭上的是母親無法找回的青春。還有什麼比青春更可貴?是媽媽那半生情緣!胡娣靈光一閃,心思也立即述諸男友。“小娣,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找孫叔,也許孫叔已經結婚,也許……總之,我們應該讓他們見一麵吧!” 杜盛明的一席話點醒了胡娣。可是,那個叫孫正華的人在哪兒?
9月很快開學,胡娣要返校。臨別一回頭,胡娣發現媽媽真的老了,忙進忙出的身影也沒有從前利索了,家裏的小兩居室一下子這麼大而空。那一刻,胡娣和男友決定:尋找孫叔,並且偷偷進行!
返校後,胡娣和杜盛明便著手行動起來。萬事開頭難,兩人從媽媽的娘家海拉爾找起。她們首先想到的是當地的論壇和各熱門貼吧發帖尋人。可惜,大海撈針,收效甚微。胡娣沒有放棄,準備來一場持久戰。
2008年3月,胡娣要開始準備畢業論文。這時她將全部打工賺來的2000塊積蓄,彙款到呼和浩特一家調查公司,委托他們幫忙尋找孫叔。在等待的過程中,她一邊找工作,一邊準備答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