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慫的自然是宋百斤。
他還指著自己的鞋說道:“而且我現在也是腿腳不方便啊,走不動啊。”
“少廢話,你走在前麵,跟好老繆。”
“啥?!還得……還得我在前麵?”
“是啊,誰讓你多嘴。”
乞兒正愁找不到別人走前麵呐,他自己站出來,那是再好不過。
“我……我感覺,我感覺我就是一個炮灰的命。”宋百斤終於有點覺悟了,呆呆的跟在老繆的身後。
老繆轉過頭安慰一句道:“沒事沒事,真要死了,應該是沒什麼痛苦的。”
宋百斤哭的更厲害了。
乞兒本應該走在最前麵,但做不到,因為他需要走在最後麵。
但凡這種地方,相對於頭,尾才最凶險。尤其之前人字墓腹部那種專研心理的精巧設計,更是讓乞兒明白建造這裏的家夥,是攻心之輩,算是一種流派,相對於實打實的技術,他們更喜歡用謀略。
隻不過展現謀略的方式是一些工具和陷阱而已。
老繆走在前麵,乞兒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是進來過一次的人,而且光看那個羅盤,乞兒也知道老繆這一百三十多年的歲數沒有白活。
那是古物,起碼是明朝時候的物件,銅裏摻了金,之所以要金,不是為了讓它看起來有多麼華貴,一方麵是防腐作用,另一方麵,就是在相互摩擦的地方盡量的順滑。
別看羅盤小小一塊,好似一個盤子,即便是複雜的,好像也就隻是幾個盤子疊在一起。
其實羅盤內部結構極為複雜,其精細程度不亞於任意一款手工機械手表,在其中一些運算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它表麵上轉了一點,如同秒針跳動,其核心就不知道運轉了多少次,進行了怎樣複雜的運算。
甚至可以說,玄門羅盤是一種純機械的……計算機!
乞兒的那個羅盤,也是如此的複雜,表麵上嚴絲合縫,就是能擰動上麵幾層圓環,看起來做一些就簡單的旋轉。不管是挖掘出來還是販賣的人,都不會把它砸開看看裏麵的構造到底是什麼,所以這才沒有了解到這些羅盤真正的價值。
當然,這些羅盤存世的也真的是少,怕是一萬個挖掘出來的羅盤裏麵,能有一個是玄門羅盤就不錯了。
乞兒這個羅盤,是機緣巧合得到的,從墓中來,算是保存的不錯。
至於老繆的羅盤,明顯不是地下的東西,而是數百年來被精心養護小心使用,依然能在今時今地起效,這真的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
這就能證明,老繆是有傳承的,老繆的手段是可信的!
果然,他扭著屁股在前麵走來走去的,宋百斤緊緊的跟著,連一丁點的錯誤都不敢犯,甚至會刻意的踩著對方的腳印,如同叢林中的小獸,緊張的不得了。
一行人就這樣如長蛇陣一般向中間走去。
旁邊花朵嬌豔,沒有人敢去觸碰,地上芳草顏顏,沒有人敢去踩踏。
大家都希望自己成為被這個環境所遺忘的家夥。
所有人都很緊張,除了乞兒。
隨著向前走去,隨著時間的延伸,並且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他的心神就禁不住鬆懈下來。
從小到大拿著月鏟下墳地摸骨,這讓他有一根特別大條的神經。
但隻要是鬆懈,尤其是在這種地方,就總會付出代價。
即便他是乞兒!
一條霧龍突然從他腳邊劃過,就帶走大約小手指肚那麼大的血肉。
霧龍“吃”了血肉,突然之間就狂躁了起來,不光一條,而是白霧濃烈的一片從遠方湧來,如同海麵上的巨浪!
“不好!”
一直悄無聲息走在最前麵的老繆高聲呼喊道:“快跑!往回跑!怎麼搞的,整個花園都被啟動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