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冷一斬混在人群中,隨著馬車向前走去。馬車很快來到了白府的後院,從後門駛進了院子。悠洛與風琅此刻躲在一棵大樹的背後,西林珩此時已貓在白府的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動靜。
兩輛馬車在九曲連環橋那裏停了下來,眾人便忙著從馬車上將被裹向亭子內搬去。溫冷一斬以為這幫人要將這些人丟進湖裏,來掩蓋他們的罪惡行徑。溫冷一斬正準備出手打倒這些家夥,才發現他們隻是將眾人堆在亭子中央。
西林珩發現那搬運的被單包裹都是人形,心裏思索到:“原來這入花眠旅店就是一黑店啊,不知道這些人將會被帶往何處,得想辦法抓一個裏麵的人來問問。”
很快亭子裏便摞起了高高的人堆,清空的馬車留在原地候著。溫冷一斬低頭躲在眾人中間,正在納悶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動作。突然覺得亭子晃動了一下,開始向湖裏下沉。
西林珩看到亭子上的怪獸雙眼射出一道精光,湖麵出現了一個黑洞,亭子慢慢陷進了黑洞,湖水很快又將黑洞填平了。西林珩隻好耐心的等著亭子再次出現在湖麵,一邊將四周的環境打量了一下。
溫冷一斬看著亭子在水的空間裏下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蚣蝮雙眼冒出的精光,將周圍的水域照的很亮。水裏的大群魚兒們都被亮光吸引了過來,在光亮裏追逐嬉戲。突然魚兒之間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一隻魚瞬間就被這群魚啃的隻剩下了一具魚骨。
溫冷一斬沒想到這群魚兒竟然有如此血腥,和瘋狂的舉動。其他白衣人卻都對這情況司空見慣了。有人說道:“哈哈,別看這群家夥個頭隻有巴掌大,卻像是餓鬼永遠吃不飽一樣。”
亭子在降落很長一段時間後,終於停住了。溫冷一斬嗅到了空氣中濃濃的血腥氣息,然後耳邊傳來了無數的痛苦呻吟聲。那名夥計大聲喊道:“快點幹活,馬上行動起來。”溫冷一斬與一名白衣人將一個被裹抬出了亭子。
眼前的一幕讓溫冷一斬終生難忘,在這湖底中間有兩座大型圓坑。一個圓坑邊立了一塊寫了染坊的牌子。另一個則是湯坊的牌子。圓坑的周圍蹲滿了石頭雕刻的蚣蝮。每一個麵目猙獰的蚣蝮身上纏繞了一圈鐵鏈,密集纏繞的鐵鏈像是蛛絲網一樣。在這蛛網上綁滿了人,每個人都是赤身裸體,手腕處腳踝處都被割開小口。鮮血如雨一般滴落。下麵是一個巨大的青銅雕像,兩個夜叉合力抱著一個圓形器皿,密密的血雨全部灑落器皿內。
瘦高夥計大聲喊道:“大家仔細挑選一下,年長的都放在染坊這邊,年輕的都放在湯坊這邊。”染坊,難道這些家夥竟然要用人血來做染料嗎?溫冷一斬沒想到在這洛陽城,竟然還有一座這樣的無間地獄。
圓坑旁邊又各有兩名巨人,把放在各自坑邊的人拎起來,三下五除二撕去外衣。然後將人頭朝下往一邊的水缸裏涮了幾下,那些被迷香放倒的人,立刻醒了過來。看到眼前這恐怖的一幕,當即大喊大叫起來。也有膽小的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巨人大聲的咆哮著:“叫吧,喊吧,等一會放放血,你們這些可憐的小蟲子就再也沒有力氣喊了。”巨人把新來的人綁在鐵鏈上,用尖銳的指甲在對方手腕及腳踝處輕輕一劃,鮮血便汩汩流了出來。
巨人也會把已經被榨幹鮮血的人直接扔到上方水域去,引得那群怪魚蜂擁而至。頃刻間的功夫,隻留下一具骨架。巨人伸手把骨架取下來堆積在一邊,四周都已堆積了許多骨堆。
瘦高的夥計率先進了亭子,然後喊眾人將被子收拾起來。西林珩在上方等了許久,才發現亭子上升了出來。待亭子回升到原位,亭上蚣蝮眼中的精光方才滅去。眾人將被子又放回到馬車上,出了白府後院向入花眠走去。
溫冷一斬經過水裏的一番景象,隻覺得心血翻湧。慢慢地走在最後麵,趁人不備,跑到一處僻靜處,全身因激動而發抖,他的眼眶裏湧出了熱淚:“我溫冷一斬用生命發誓,一定要將此地邪惡鏟除。”
西林珩在房頂上還在琢磨怎麼樣才可以捉一個落隊的人來詢問裏麵情況,看到一個家夥竟然鬼鬼祟祟的離了隊,還一人跑到了僻靜處。西林珩心裏大喜,真是天遂人願。
西林珩向著還沉浸在悲痛情緒裏的溫冷一斬撲了過來,溫冷一斬覺得腦後有風襲來,忙閃身避開。
西林珩奇怪的咦了一聲,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這個家夥,擔心對方高聲喊叫會引來白府的人,他將攻擊的速度提高,力量加重。溫冷一斬看來人一襲黑衫,還戴了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具。
溫冷一斬躲過西林珩的攻擊,還以為自己是暴露了,想到剛才湖底慘絕人寰的一幕,他將拳頭攥緊。不屑的說道:“裝神弄鬼,我要送你去幽冥做真正的鬼魂。”
西林珩本來以為對方會呼朋引伴,沒想到對方絲毫沒有張嘴大喊來人啊,有刺客的意思,反倒想以一人之力來對付自己,西林珩心裏的擔憂消失了,忍不住樂道:“這家夥真好玩,也不呼喊幫手,看來是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了,想拿下自己單獨邀功。”
西林珩不想浪費時間,再度用力揮出一拳,溫冷一斬也揮拳迎了上來,兩個拳頭碰在一起,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氣流,兩個人各自向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