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大火仍在熊熊燃燒不息,濃煙滾滾,直衝天際。清溪村的桃花卻都在此夜落盡了,一瓣瓣桃花在空中飄舞著,映著火光,鮮紅如血,似是在為清溪哀傷。
封無印掏出酒葫蘆向地上灑了三下,又讓跟在身後的周夢麟對著殘牆斷垣跪拜了三拜,然後把周夢麟拉了起來,兩個人朝洛陽城方向去了。
雖然,李靖封印住了周夢麟的記憶,封無印仍是擔心,此情此景會讓周夢麟受到刺激。所以,深知不宜在此地多加逗留。
長耳則選擇繼續留在了清溪村,它已知道了修煉的真正含義。被封無印強灌了兩大口烈酒後,他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也感到了丹田內有一股靈力在不斷的跳躍。長耳忍不住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對著封無印離去的方向拜了一拜。
長耳在接下來的時間,為清溪村的亡魂們修建了一個大墓。然後,他開始鑽進了地洞裏,一邊靜心修煉,一邊耐心等待著十年之後,洛陽城上元節的到來。
封無印在一棵大樹下,生起了一堆篝火。打來了一隻野雞,架在火上烤著。封無印又從懷裏摸出幾個小布袋來,裏麵分別裝著鹽粒,花椒,橘醬的調味品,封無印一邊轉動烤雞,一邊在上麵均勻的撒著調料。
火苗舔著油光發亮的烤雞,發出滋滋的美妙聲響。周夢麟眼巴巴地盯著,一邊吞咽著口水。封無印心裏思慮著:“我還不知道這孩子的姓名呢,李藥師抹去了這孩子的記憶。我必須得為他編造一個身世了,還要起個名字才好。哎呀,叫什麼好呢。”封無印在肚裏搜刮著零星匱乏的詞彙,一邊心不在焉地轉著烤雞。
“哈哈,有了,在西邊樹林裏發現他的,以後就喊西林珩好了。”封無印一拍大腿,為自己的機智深感得意。
“西林珩,坐過來一些。”封無印對正在望著烤雞出神的周夢麟喊道,周夢麟把眼光從烤雞上收回來,看了封無印一眼。然後,乖乖地向封無印靠近了一些。
封無印心裏忍不住樂道:“這麼容易就成功了,哎呀,我封無印真是太厲害了。”封無印哼著小調,把烤雞取下來和西林珩分著吃了。封無印大口吃著肉,一邊喝了幾口酒。看著正狼吞虎咽的西林珩,把酒葫蘆望西林珩麵前一推。
西林珩一把抓住,仰頭一陣猛灌。“啊,噗,噗,這不是水啊。”西林珩對著火堆一陣猛噴,呲牙咧嘴地說。
封無印忙搶過酒葫蘆,心疼地說:“臭小子,要知道這可是寶貝。被你糟蹋了呢。”
西林珩說道:“這隻是酒而已。”
封無印說道:“這可不是簡單的酒,這裏麵泡的可是許多有道行的妖物。普通人喝了長力氣,聰耳明目。修行人喝了,則是增加靈力,有益修行。”西林珩聽到後,絲毫不覺得驚奇,倒是覺得很是倒胃口,內心忍不住一陣翻湧,把剛才吃的肉又給吐出了一些。
封無印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心道:“若不是你體內已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你就會曉得這酒的妙處了啊。”
封無印舒展了一下腰肢說:“吃飽喝足了,就早些睡吧。洛陽城已到宵禁時間了,咱們今天隻好在這裏過夜,明天早起進城。”
西林珩靠著火堆躺下,望著天空的明月,喃喃地說:“西林珩,西林珩,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瓜,什麼都不知道,從哪裏來,又會到哪裏去,就連自己的名字都覺得這樣陌生。”
封無印聽了心裏忍不住一酸,卻用輕描淡寫地口氣說道:“小西,你的村莊遭遇大火了,我路過的時候,就隻看到了你一個。你在那場大火中失去了一切,你受到了刺激,所以你忘記了過去。我叫封無印,是一個獵妖師。和你一樣,我也是一個孤兒。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傅了。”
西林珩立馬爬起來,向著封無印行了拜師禮。封無印把西林珩扶了起來,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機靈的狠。”
封無印手向前伸出,就聽嗡的一聲清響,手裏便握了一把周身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利劍。
西林珩眼睛看得直了,當封無印把手中劍遞交到自己手裏時。西林珩激動地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這,這,這是給,給我的嗎?”
封無印笑道:“這把劍是我的師傅傳給我的,它叫青音。它對我意義非常重大,你要好好愛護它。”
西林珩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用手撫摸著劍身,感覺到劍身在顫動。“師傅,你怎麼做到的?是念符咒,召喚它飛來的嗎?”
封無印哈哈一笑:“萬物都有靈性,你隻要用心與它交流,你也可以做到讓它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也有像你所說的,可以用符咒,來控製兵器。那樣的話,自是不如與自己的兵器產生共鳴,這樣才是最高的境界,人劍合一。”
“人劍合一。”西林珩閉上眼睛,心裏默默念道:“青音,去吧。”手中依然傳來青音劍的份量,看來青音並不是很給西林珩麵子。
西林珩心裏再次快速默念到:“青音,去吧,青音,去吧。”突然覺得自己手中重量消失了,西林珩高興的跳起來歡呼到:“師傅,我做到了,我能控製青音劍了。”
封無印用手拍了拍西林珩的肩膀,說道:“你想多了,我隻是逗你玩一下。看,青音劍在為師手裏攥著呢。”原來是封無印見西林珩閉著眼睛念念有詞,便把青音劍取了回來。西林珩果然中計,高興的又蹦又跳。
眼見是這個情況,西林珩難免有些沮喪。封無印一揮手,青音隨之破空而去,瞬間消失不見。封無印說道:“你要先立誌,捫心自問,手持三尺青鋒劍,你意欲何為?”
西林珩大聲說道:“遊俠四方,行俠仗義。”
封無印點點頭,說道:“很好,不過想做到與自己的兵器心靈互通,這個事情是急不來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初次拿劍就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而且,這也隻是一個花哨的動作罷了,可有可無。”
西林珩卻仰著臉堅定地說道:“師傅,我一定會做到。”
封無印心裏泛起一絲苦笑:“被李靖封印了那股力量與記憶,起到了保護他的目的,也消去了他在某一處的潛力,也算有利有弊。這孩子還不知道,可能他用盡全身心的力氣,也無法做到禦劍。”他嘴上說道:“有決心,就很好。睡吧,明天帶你去洛陽城逛逛,師傅順道去辦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