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悠悠洛陽水 清溪女兒誰(2 / 3)

傍晚時分,豐盛的晚宴開始了。全村老少們齊聚在一起,其樂融融。據說酒喝至酣處的時候,喝的滿臉通紅的周郎中拍著桌子宣布了一項決定:悠洛要當寶貝女兒養著,待長大了就許給自己的兒子做新娘。

酒宴直到夜深星稀時結束,大家都盡興而歸。熱鬧了一天的清溪村,終於安靜下來。

喧鬧過後,一切歸於平靜。清溪村的人們,依舊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生活。隨著歲月如白駒過隙的流逝,清溪村的人們發現,悠洛出落的越來越漂亮。而自小體弱多病的周夢麟則成了一個成天翻牆上樹,一刻也不得閑的瘋猴子。

周郎中夫婦心裏很清楚,周夢麟有如此的表現,這一切的功勞應該歸於悠洛。確切一些來說,是悠洛隨身帶來的那塊藍色石頭。自從當年帶回悠洛的那天起,隻要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處,周夢麟就再也沒有哭鬧過,臉色也越來越發紅潤。

愛子心切的周郎中,便做了一個決定,將悠洛佩戴的那枚石頭,轉移到了周夢麟身上。事情的發展,如同周郎中預料的一樣。自從周夢麟佩戴上那枚石頭之後,一改疲弱多病的狀態,一直健健康康的成長起來,有一點沒讓周郎中想到的是,周夢麟也變成了一個讓周家夫婦頭疼不已的調皮搗蛋鬼。也正因為如此,周郎中夫婦對於悠洛更加疼愛有加。有時對悠洛的寵愛程度,甚至超過了周夢麟。周夢麟倒也從來沒有為自己鳴過什麼不平,對於悠洛,周夢麟也是做到了一個很稱職的哥哥。

眨眼間,又是一年春來到。桃花依舊怒放,點綴的清溪村如世外仙境一般。

這一日午後,趁父母午休的間隙。周夢麟躡手躡腳地溜出了家門,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悠洛也悄悄跟了出來。

“啊呀,悠洛你也跑出來了。”

悠洛眯眼一笑,點了點頭。周夢麟剛開始驚慌了一下,後來轉念一想帶著個崇拜的小跟班也不錯的。

“回來不許告訴爹娘,不然哥哥要挨好一頓板子的。”看到悠洛肯定的點了點頭,周夢麟伸出手拉起悠洛的小手,一路撒著歡小跑起來。

隨著年齡的遞增,已是八歲的周夢麟開始對平日裏翻牆爬樹罕有新鮮感了。自從上次隨爹娘去集市上觀看到了舞劍藝人的表演。周夢麟的內心世界一下子被深深震撼住了,立馬覺得自己平日所玩耍的太沒新意,於是開始立誌要做一個武功高強的劍俠客,以後要像個遊俠兒一樣,去馳騁天下,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周夢麟當時興起,把自己的小夢想說給了父母大人聽。雖然唐朝習武之風盛行,崇尚俠義。周郎中還是立馬急眼要動手揍他:“臭小子,為父給你起的名字。周夢麟,夢麟。就是要你好好讀書,可以讀取功名,光耀門楣。”

雖然自己的夢想遭到了父親大人的強烈反駁,周夢麟依然對劍俠客產生了癡迷,平日裏,腰間別著一根木棍,當成是自己的龍泉寶劍。

周夢麟帶著悠洛來到了清溪邊的草地上,這裏已經彙聚了十幾個清溪村的少年們。每人手裏都拿著一根木棒,有講究一些的,還特地把木頭削成木劍,在清溪邊追逐打鬧著。看到周夢麟來了,有人高喊道:“夢麟,你來晚了啊,快過來喲。”

周夢麟應了一聲,鬆開悠洛的手,回頭眨眼一笑:“悠洛,不要過去啊,小心會被碰倒。在這等哈。”說完,從腰間抽出木棍,大喝道:“呔,劍俠李靖首席大弟子周夢麟在此,不服來戰。”周夢麟揮舞著木棍衝了過去,有新的玩伴加入,小孩子們的興致更高了。悠洛隻是安靜地,笑盈盈地看著周夢麟的一舉一動。

一直玩鬧到大半天光景的時候,大家都覺得聲嘶力竭,口幹舌燥了。周夢麟擦了一把額頭上密集的汗珠,把木棍收回腰間。跟隨大家一起去清溪邊洗臉,喝水。

當周夢麟趴在清溪水岸邊,把臉埋進清溪的時候,項上掛著的藍色石頭也隨之浸入水中。周夢麟絲毫不會察覺到這樣子有什麼異常,但是,對於水裏的生靈們來說,就像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衝擊。正在水裏自由遊弋的魚兒,飄搖的水草,霎那間全都靜止不動了,仿佛清溪水瞬間變成了一個天然晶石,水裏的一切都成了晶石裏的琥珀。

周夢麟洗完臉,又張開大口,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從岸邊爬起來。周夢麟用手抹了抹嘴巴,朝悠洛嘿嘿一笑:“水很甜呐,悠洛要不要喝呢。”

“要喝。”悠洛像個歡快的小燕子一般輕盈跑過來。周夢麟拍了拍手,彎下腰掬了水上來,遞到悠洛麵前,一臉疼愛的說:“喝吧。”

悠洛探著小腦袋抿了一小口,仰起頭衝著周夢麟說:“哥哥,是真的好甜。”哈哈哈,大家聽了都跟著大笑起來。

一個身體瘦高的男孩子說道;“時間不早了,快可以回家吃晚飯了。今天就耍到這了,都回家嘍。”小孩子們天性一般都是聚的快,散的也快。很快就走得幹幹淨淨,隻有周夢麟拉著悠洛的小手,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麵。

他們身後的清溪水,水裏的生靈們此刻才像得到了釋放。魚兒又開始遊動起來,水草依舊隨水流搖擺。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常態,但是一切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悄然發生了諸多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