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伊夢趕緊整理好被褥,理了理衣襟,雖然這衣衫有些肥大,但貼心的暖和。(她猜測是蘭兒媽媽的尺寸)。
過了一刻鍾的功夫,剛才的女中音走了進來,拿著一疊新的花色粗布放在了櫃子上。轉身就走向尚伊夢,摸了下她的額頭,“還好,不燒。你可嚇死人呢!胡話說個不停,怎麼叫你都不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以後好日子就有享不完的!”蘭兒媽嘰裏呱啦的說個不停,話語間偶爾還帶上個“娘的”後綴。可是尚伊夢聽著這粗淺的話並不覺得厭煩,反而感覺很窩心,很親切,因為這些話是肺腑之言,不經過深思熟人,不經過理智分析和加工潤色的。看來這裏是樸實得不能再樸實的一家人,男主人也一定是個非常溫厚可親的長輩吧。這裏難道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人間的另一個世界?
“蘭他爸,你把那台縫紉機給我修一下,我給咱閨女做件新襖子!”這位大嬸衝著門外喊。這一家子都是大嗓門,音量極高,倒是省了對講機和擴音器。
“好唻!”門外答應的人,說著就走進了屋,尚伊夢看清了剛才還在想象的男主人的模樣。高瘦的個頭,半白的頭發,年紀並不比父親大,為何頭發花白了這多?暫且放下頭發的問題,她又看到了黝黑的臉龐,這不是他本來的膚色,而是大自然後天賜予的健康之色。寬額頭,濃眉大眼,臉上的粗糙紋路就有別於城市中的耍帥男人,麵相而是與這裏非常相配的寬厚之相。
“閨女,叫他馬叔叔吧!咱是農家人,不像你們城裏人細皮嫩肉的,天天風吹日曬的,難免是一臉老相,你別害怕,咱家都是老實人。”剛才嘰裏呱啦的大嬸趕緊給尚伊夢吃下一劑安心丸,生怕這個大塊頭的農家漢子嚇壞了丫頭。“是,是,叔叔不是壞人,哈哈”這男人也跟著憨憨的說笑。
“叔,嬸兒,還有蘭妹妹,你們都是好人,我知道的。你們不嫌棄我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我怎還敢嬌氣,更沒有嫌這嫌那的道理。”
“好孩子,誰說你是野孩子沒人要,一看你就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這個坎兒過去了,福氣就又回來了!”
男主人馬勇成將縫紉機修好,點了幾滴油,又撥了幾下機器的手輪,輪子跟著轉動了兩下。“好啦!蘭兒媽,機器可以用啦!”
“好,等會我給咱新閨女做花襖子!”馬大嬸對著自家男人說完,回頭又對著尚伊夢說道,“孩子,等下大嬸給你做花襖子,鮮鮮的,把好運找回來。對了,大嬸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呢?管顧說了。哈哈哈”馬大嬸說完忘情的哈哈大笑。
“我叫尚伊夢,謝謝叔嬸,妹妹,如此待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
“夢夢,這好辦!給我家蘭兒當姐姐吧!我們做生意的也照顧不了她,她一直自己在家,沒個伴兒,你來了就好啦,我看你們還挺投緣的呢。”
“好呀,好呀!我有了一個漂亮的夢姐姐!”半天插不上話的蘭兒終於逮住了時機說上一句。
“行!聽叔嬸的。叔嬸不棄,蘭兒不嫌,有個這麼溫暖的家,我巴望不得呢。”尚伊夢甜甜的笑了,好久沒有笑過了。外麵的風聲敲打著門窗,雪花如柳絮紛飛,外麵氣溫仍然不低,心裏的感覺已是萬物複蘇。這個冬天就要過去,春天已經在外麵敲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