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長老窒了一下,手指著須道長老,有些氣得說不出話。
須道長老一派淡然鎮靜,沒有想到現在他臨時改口。
另外幾名長老之前來,其實也是跟聞道談過的,聞道暗示過一些事情,所以現在他們覺得江楓橋靠不住。
有幾位長老人很固執,即便是須道長老搶先說了,現在他們也不相信江楓橋,至於原因,現在還不能說。
“江師侄,我勸你還是暫時將掌教之權交出來,我們再慢慢說。”
嗬,這還是真本事了。
江楓橋並不是真願意當這個掌門的,更何況現在隻是代掌掌門的事務,這麼多年他已經管過那麼久了,掌教成為一種習慣,也是可怕。不過更可怕的事情,興許是他心懷著寒山門,卻還有這麼多沒有理由的猜忌。
壓下心底奇怪的憤怒,江楓橋笑得溫和無害,隻問道:“還請諸位給個理由?這裏不好說話,來大殿說吧。”
江楓橋說罷,不管眾人的反應,轉身便從偏殿進了正殿,又是含翠殿。
這裏是寒山門最神聖的地方,也是平時商議大事的地方,這會兒這麼多長老,甚至是連代掌門大師兄都來了,可想而知,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自然而然的,不少弟子也站在殿外偷聽了,隨著人多了起來,也就都公開地站在外麵了。
聞道長老氣勢洶洶地帶著人來找江楓橋理論,這個時候成功引起了眾人的關注,自然很是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底氣足了很多,便道:“現在已經到了含翠殿,這麼多人看著,總該可以說了吧?”
看一眼這含翠殿,翻修過很多次,隻是每一次翻修都是按照之前的模樣,所以這麼多年過去,含翠殿幾乎是沒有什麼變化的。
江楓橋站在高處,看著站在下麵的聞道長老,又掃了一眼已經站進殿內的幾名掌門座下弟子,白凉也看向他,微微給他點了個頭。
於是江楓橋勾出一抹笑來:“聞道長老隨時都可以說話。”
從來沒有讓他不說話不是嗎?
聞道沒聽出江楓橋的諷刺來,反而很是得意,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這十來位長老,韓風自然沒有被他算在內,隻是這麼多人,也足夠了。
他知道當初江楓橋的身世,隻是江楓橋自己不清楚而已,現在隻要他將當年的事情添油加醋說出來,那麼所有人都會站在他的身邊。
曾經聽見過掌門說江楓橋舊事的商百尺,這個時候看著聞道長老,還不知道下麵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隻是在聞道長老開口的時候,他似乎已經有了隱約的預感,隻是還不明確。
“掌門現在已經出事,這麼久沒有消息,雖說這掌教之權是江師侄你拿著,掌門印信也在你這裏,可是平心而論,你的年紀還太小,若是一個月之後八大仙門逼上門來,江師侄必定是矮了他們一截,這樣還怎麼談事情?所以我想,江師侄最好還是為了大局考慮,將掌門印信交出來,暫時請諸位長老一起管門中的事情,尤其是主管一個月之後九州九大仙門的大會。”
聞道長老一副義正詞嚴模樣,仿佛他都是為了江楓橋和寒山門著想。
隻是回應他的,不過是江楓橋淡靜表情。
“我掌教,乃是掌門的掌門令,聞道長老若有異議,應當找掌門去說?弟子多年之前就已經執掌門中大事,怎麼當日不見您說?懷疑我,是您對掌門有什麼意見嗎?”
江楓橋少有說這樣露骨的話的時候,可是如今說出來了,就有一種犀利逼人的感覺。
原本他說出這樣的話之後,聞道長老也該知難而退了,可現在——
聞道長老隻冷笑一聲,揚手一指,寬大的袖袍飄飛起來,直指朝著江楓橋,揚了聲音道:“我聞道當日被掌門責罰,也不曾有過一分的怨言,可是對你——我不服!”
全場安靜,都看向了聞道長老,幾乎以為他是瘋了。
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又能有什麼意思?
這不是激怒江楓橋嗎?現在江楓橋掌教,這麼多年,在寒山門之中也算是頗得人心,聞道長老即便是要奪掌教之權,也不該這樣心急。
江楓橋倒是氣笑了,依舊不動聲色道:“不知我可有什麼地方,惹怒了聞道長老?”
他麵上隱約著的一分不屑,終於露出來了,眼神之中滿含著諷刺。
聞道長老也不氣急,隻狠聲,緩緩地將一句話說出來:“掌門根本不是出去追殺凶手了,是被你害了!是你,想要奪得掌教之權,你等不急,你本就是要殺長老的,是你——恢複了記憶,是你要殺掌門!”
這一番話,太沒道理。
江楓橋沒當一回事,隻道一聲“荒謬”,可商百尺的眼神,瞬時變了。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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