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她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孩子不是你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隻感覺頭重腳輕,腦子一陣眩暈。在我風風火火準備結婚典禮時,和我苦戀四年的未婚妻,大晚上跑來告訴我,她懷孕了,而且懷的還不是我的孩子。我很想把這當成一場幻覺或者是一句玩笑,可她認真懇誠的眼神告訴我,這他媽並不是幻覺也不是玩笑,而是真實的事件,我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帶了一頂好大的綠帽。
那晚,我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跟她分離的,按照我的性格,我本應該會鬧個天翻地覆,最起碼也要找出奸夫是誰?或者大罵她一頓。現實是,我什麼也沒做,和她靜坐了兩個小時後,我便灑脫的離開了,她並沒有挽留我,一直注視著我離開那座我們曾經海誓山盟的神聖之地。
我一路疾奔回新歸置的婚房,取出我特意為新婚之夜準備的美酒,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也許隻有這樣才能熄滅我心中的萬丈怒火。四年的點點滴滴就如那剪切的影片般一幕幕浮現在我眼前,歡樂的,悲傷的,一切都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曆曆在目。
我曾經可笑的認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找到了一個最完美的妻子。我的父母也經常念叨著祖墳冒青煙了,能娶到她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每次聽到父母的嘮叨,我都下決心一定要給她幸福。
帶著我給她的承諾,我拚命的在上海這個消費之都裏不分日夜工作著,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才華和努力終於得到了大老板的肯定,一步步從小弟升職到現在的創意副總監。當我捧著九十九朵玫瑰向她求婚時,她嬌羞的答應了,我本以為這會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現實是這個轉折點轉的太大,轉的我回不過彎來。
我曾傻傻的認為她需要的我都能給,而且還能為她做到最好,讓她沒有一點後顧之憂,安心的做我的太太。直到這時我才察發覺到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多麼的幼稚,或者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幸福美滿的假象,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淪陷。
老板批給我的婚假,就在我醉生夢死中度過。直到被緊急召回公司,處理新型項目,我才脫離酒鬼形象。工作確實是逃避事件的最佳的方式,我拚命的加班拚命的麻醉自己,強迫自己忘記那個女人。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那個女人的一眸一笑確實在逐漸淡化,我不知道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把對她的愛與恨隱藏起來了。
“雲浩,我肚子不舒服,有可能是昨晚生魚片吃多了,你送我去醫院檢查檢查吧!”老板的小舅子黃陂然捂著酒糟肚,慢溜溜走到我身邊說道。我和他關係不差,都是屬於老板的嫡係大將。平時來往也挺多,反正下班也沒事,我也不打算推辭。
黃陂然看來真是吃壞東西了,我開車一路送他到醫院,他胖乎乎的肉臉蛋汗水一直流不停,捂著肚子跟要臨產的婦女一樣,那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還好,醫院離我們公司大廈並不是很遠,大概十餘分鍾後我便把他送到了醫院停車場。我本來要送他上樓,他死活不肯,好似在怕我發覺他什麼秘密一般。當事人既然都否決,那我自然沒什麼可說的。
閑著無聊我便欣賞起醫院的美化環境來,直到我看見同屬一棟樓的柳姨,這才收回眼神。柳姨是殘障人士眼睛瞎了近十五年,一直由她的外甥女慕曉曉照顧。說起慕曉曉,那可是典型的刁蠻女代表,將女人的小心眼發揮的淋漓盡致,就因為有次我醉酒不小心吐到了她身上,自打那以後她便跟我杠上了。每次見我都是陰陽怪氣說話毒的要命,那種女人放在古代一定是長舌婦浸她鑽豬籠也不為過。
“柳姨,您怎麼一個人啊?”我看柳姨手中還提著袋子,便趕緊接了過來。
“是雲浩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那個歹人要搶劫老婆子我哪!你怎麼來醫院啦?”柳姨笑罵起來。我理解她的擔憂,畢竟雙目看不見,有歹人行凶她也沒辦法。
“我陪朋友來檢查一下身體。對了,鬼丫頭哪?”鬼丫頭就是我對慕曉曉的尊稱,那丫頭機靈古怪的估計連閻王爺也很難在她身上占到便宜,這點我深有體會。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待柳姨回答,慕曉曉便從大樓出口處跑了過來,幸好她一向不穿高跟鞋,不然就她愛動的性格,什麼高跟鞋也經不起她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