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星稀,屬於夏季獨有的燥熱微風拂過山林,混雜著蟲鳴,鶯啼,帶來一陣“稀稀疏疏”的殘破交響樂。
山林深處,一座現代社會難以多見的古老莊園匍匐在山穀之間,如一頭沉眠的史前巨獸,散發出氣吞山河的氣勢,夏夜的一切嘈雜與不安到了此處仿佛都如遇到貓的老鼠,悄然無聲,不敢有一點放肆。
然而,這座屹立千百年不倒的莊園,此刻卻是在水深火熱之中煎熬,仿佛處於怒海中的孤舟般無力而絕望……
“哈哈哈!雷家!風家!還有荒家你們可真下得了這個手啊!”莊園深處的北氏祠堂前,遍地屍骸,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穿披北鬥七星袍的髯須中年渾身浴血,用顫抖的手指著前方的數百黑衣人慘笑不止。
帶頭的黑衣人搖了搖頭冷聲道:“你們北氏一族本就是蒼天所不容的禁忌血脈,而今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何錯之有?”
“夠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另一位明顯是女性的黑衣領頭人,她沒有囉嗦直接走到奄奄一息的髯須大漢前,伸出玉手道:“永恒之地的鑰匙!”
“哈!咳咳……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咳咳……”髯須大汗臉色慘白如金紙,不時咳出一口口金中帶著絲絲紫色的血液,稍微順了點氣後眼中露出諷刺之意道:“說一千道一萬你們還不是為了一己私利,我北家鎮守永恒之地上千年豈能不知道裏麵有什麼,可卻一直不敢動!不是沒那個膽氣而是了解越多越害怕,更有曆代祖訓嚴禁接觸裏麵的東西。沒想到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們居然敢打‘那些東西’的主意,就不怕毀了淨土與這個世界嗎?”
風有些大了,吹得祠堂裏的長明燈忽閃忽滅,一排排刻滿北氏祖先之名的靈牌相比往日的香火升平,此刻卻平添了幾分死氣,似在無聲歎息……
“哼!你們北家沒那個膽子嗎?恐怕是想獨吞罷了!”另一個聲音粗獷的黑衣領頭人不屑的打斷了髯須大漢的話,隨後不耐煩道:“北家氣數已盡,如今隻剩下你苟延殘喘,你還是識相點趕快交出來的好,以免落得個屍骨無存!”
“真的氣數已盡嗎?”髯須大漢沒有動怒,隻是眼中露出些許懷念與追憶,隨後自嘲的笑了笑:“嗬嗬……罷了,罷了,成王敗寇,你們想要我就給你們,不過我隻告訴一人,嘿嘿,你們誰上前來?”
三個黑衣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髯須大漢會這麼快服軟,隨後三人眼神深處皆是露出貪婪之色看向彼此的目光中也多了些許殺意。不過三人也不是那種容易被欲望衝昏頭腦而中髯須大漢離間的人,片刻後聲音粗狂的領頭人便上前幾步走到髯須大漢身旁,俯下身道:“你應該知道耍花樣的後果!”
髯須大漢眼中露出些許精芒,湊近身前領頭人的耳朵一字一頓帶著些許瘋狂道:“鑰匙就在……”待領頭人心髒幾乎快跳出嗓子眼,氣息逐漸紊亂時猛然爆起,手中出現一把綠色淬毒的匕首,用盡全力刺向領頭人的眉心!
那一刹那!風急吼,雲遮月,狼嘯山林!
“敢!”
“找死!”
“停下!”
此起彼伏的嘔吼如春雷炸響,席卷八方,數百人齊齊掠向祠堂前那道瘋狂的人影以及眼神依舊停止在驚訝的那位領頭人。
“嗤!”
如破布被撕碎,又如滾油燙肉,隨後金色血液飛濺,慘叫聲,嘶吼聲,混亂的腳步聲形成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髯須大漢終究是強弩之末未能一擊致命,聲音粗狂的領頭人捂住血流不止,如同窟窿的右眼慘叫著一掌打在髯須大漢胸口,劈裏啪啦的骨裂聲中髯須大漢如被鐵錘撞擊的破布娃娃,一頭砸盡祠堂中,砸斷棟梁,砸碎靈牌,在一陣“砰砰”聲中祠堂倒塌。
廢墟中傳出髯須大漢最後的嘶吼:“哈哈哈!從來就沒有什麼永恒之地的鑰匙,永恒之地任何人都能進!你們這群傻子,被我北家騙了無數年而不知……告訴你們!我家族死士早已進入永恒之地,一旦北家出事,立馬啟動自毀裝置毀了永恒……!”
“雖然……會……放出那些東西……但……一切都不重……”
聲音斷斷續續,到了最後已經徹底聽不到,但在場之人卻都感受到了那股瘋狂之意!
“轟——轟——轟——”
在黑衣人們還未反應過來之間,北家莊園後深山中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隨後便是一陣地動山搖,堪稱末日來臨,而十四道神秘流光卻以恐怖的速度從爆炸源頭飛出如流星般遁入天際隨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