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城大案(1 / 2)

“結果如何?”

仵作摸了摸額頭冒出的汗水,回道:“大人,這鄭大人是中了砒霜之毒暴斃的,隻是……在鄭大人的咽喉中並未現砒霜。 WwW COM”他一手拿了一根銀針,左手的銀針通體潔白,而右手的銀針有半截呈黑色。仵作的右手微微往前,道:“這針驗的是鄭大人的腹腔,裏頭現有砒霜之毒。而這根……”仵作把左手的銀針比了比,“這根銀針驗的是咽喉,銀針未變色。”

葉尋頓住,自語道:“這鄭大人死得還真是蹊蹺得很……”

仵作有些忐忑,停了一會兒,見葉尋沒有繼續往下,他開口道:“鄭大人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唯一致死的就是砒霜。”

陪在葉尋一旁的大理寺司直趙子箴道:“鄭大人的屍體是在臥房裏被現的,現場也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鄭大人自己當然不會自己服毒,那這砒霜是凶手硬灌的不成?隻是床榻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呀。”

葉尋沉思,而後起身,對守在門口的侍從高聲吩咐:

“備好馬車,去侍郎府。”

今是兵部侍郎鄭大人死的第二日,等葉尋一行到侍郎府的時候,看見侍郎府設起了靈堂,靈幡隨處可見。如今兵部侍郎的屍體還在大理寺給仵作驗屍,這靈堂裏自然沒有侍郎的屍體。

女眷不便見外客,侍郎稚子幼,接待葉尋的依舊是上次來時見到的管家。管家認得葉尋,隻見是大理寺又來人,急忙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葉尋溫聲命令:“再一次把你家大人生前死後的事情細細道來。”臉上分明帶著笑意,卻讓人感覺冷。

管家一愣,見葉尋死死盯著自個兒,就老老實實來:“四日前,大人與人相約遊湖,歸家後便飲食難入、頭痛熱。後傳郎中診病,郎中是染了風寒,好好將養將養便能好了。隻是直到三日前的早朝,大人病情並未好轉,隻好告假待在家中。酉時,大人服用藥物了,可、可沒想到第二醒來,便現大人已經僵死在床榻上了!”

葉尋知道,那碗藥已經試過,並無毒性。當日侍郎接觸過的東西都一一盤查,卻都沒有現任何毒性。

葉尋又問:“當日給侍郎診病的是哪家的郎中?快去帶來。”

當日,因侍郎病得急,官家隻好就近尋了西街的郎中來診病。西街離侍郎府較近,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聽得門外侍衛高喊:

“大人,西街仁德堂張郎中帶到。”進來的侍衛手中壓著的正是張郎中。

張郎中早上起榻時便右眼皮直跳不停,給病人診病也一直心緒不寧,心中煩悶。直至官府來人,張郎中心中咯噔一下,心髒仿佛要從胸膛跳出來一般,急促不已。

張郎中忐忑抬頭看了葉尋一眼,又極快的低下去,而後跪拜在地,“草民參見大人。”

“你之前給侍郎大人治病,是什麼病症?”葉尋不等他回答,又問:“侍郎大人已死,你可知道?”

“草民知曉。”

葉尋突然拔高聲音,“既是染了風寒為何會斃命?管家曾向我言明,郎中斷言侍郎大人服藥幾貼便可痊愈,可侍郎乃經你診治,喝下你開的藥方才暴斃,你是何居心?”

張郎中大駭,口中高呼:“大人,草民冤枉啊!”

葉昕似笑非笑,語氣淡淡道:“本官領的是陛下的旨,是奉旨辦案,你若是識相就從實招來,本官還可為你求情一二,若膽敢言語不實,便是欺君罔上。”

張郎中一聽臉色青灰衰敗,結巴著:“大、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草民、草民三代在京中行醫,一直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不怠,唯恐砸了祖上的招牌!”

葉尋在張郎中跟前來回踱步,他道:“經你診治之後,鄭大人便暴斃家中,你同你毫無關係,本官卻不信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這、這……草民不知。”張郎中抖著聲音。

葉尋手指扣著案邊,神色莫測。趙子箴在一旁道:“大人,您看這……”

葉尋對他罷了罷手而後對著張郎中吩咐:“再次寫下你給侍郎大人開的藥方。”

張郎中諾諾應是,拿著紙筆在,在地上伏地而寫。寫好後,他雙手舉過頭頂,獻給葉尋。

葉尋目光掃過那藥方,上頭寫道:麻黃七錢,青蒿八錢,桂枝八錢,炙甘草五錢,杏仁四錢,白術五錢,黨參五錢,幹薑五錢,黑附子五錢。

張郎中見葉尋沉默不語,補充道:“草民開的是麻黃理衝散。”

葉尋瞥了他一眼,而後把藥方遞給趙子箴,道:“拿進宮裏,請太醫瞧瞧,這藥方是否有何不妥。”

葉尋起身,把手抄在廣袖裏,他吩咐道:“隨本官去侍郎大人的臥室瞧瞧。”

他們一行來到鄭傑的臥室內,在屋內轉了一圈,現並無特別之處,都是很正常的擺設。

趙子箴在一旁提醒:“大人,房間內很整齊,東西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葉尋微微點頭,並不答話。他拿起桌上的茶器中的一個茶杯把玩。釉色類銀類雪,這分明是前朝興盛的邢窯。邢窯在前朝享名於世,所燒瓷器無不受推崇,隻可惜後麵漸漸落敗了。桌上的茶器,架子上的花瓶,案上的綠釉瓷,無不是邢窯燒的。這鄭大人似乎很喜歡收藏這種瓷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