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意是被肩頸處傳來的瘙癢感給弄醒的,日夜顛倒,這幾天也確實夠累的,她睡得昏昏沉沉的。鈴聲響了好久都沒醒,還是吉吉跳上床蹭他的脖子,蹭地癢了才逐漸轉醒過來。
“安城,他出院了。”周是清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平淡的敘事語氣,把還半夢半醒間的卓小意徹底驚醒了。
也不顧現在是晚上幾點了,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夜裏的風刺得臉生疼,但卓小意顧不了這麼多,林安城出院了,他是要去哪?又一次不告而別的消失嗎?街上的出租並不好叫,卓小意招了很久才招到。
當林安城打開門,看到一個睡衣外麵加了件外套,頭發散亂,拖著拖鞋的卓小意時,著實地給震了一下。
夜裏的氣溫比白天更低,卓小意被凍得滿臉通紅,嘴唇發紫。
“為什麼出院?”還沒進屋,卓小意就焦急的開口問。
林安城愣了一下,她這麼晚衣裳不整地跑過了,難道就是問他為什麼出院嗎?
“進來再說吧。”林安城伸手拉卓小意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驚了一下,怎麼會這麼冷,她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為什麼出院?”一進屋,卓小意就盯著林安城執著地問。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拉進屋後把她按在沙發上,自己去倒了了杯水給她,又轉身進了浴室,不一會端了腳盆出來。卓小意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林安城半跪下來,拖掉她腳上的拖鞋,輕柔地把她的腳放進溫熱的水裏。
拖鞋是那種半露腳趾的,所以顆顆地腳趾頭都凍得像晶瑩的紫葡萄一樣,腳後跟步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在哪裏曾破了皮,滲出淡淡的血絲,凍得結了痂。一開始卓小意一門心思的想來找林安城,沒有發現自己後跟破皮了,現在一進到溫熱的水裏,血化開了,突然傳來鑽心般的疼痛,眉頭陡然蹙了起來。
林安城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卓小意的腳底板,讓她活血緩解凍上的僵硬。低垂著羽睫,神態溫柔,林安城做這種事還是會給人,安靜出塵,清雅脫俗的感覺,絲毫沒有卑微、低下。
有些人是什麼都不用做,就安靜地站在那,也會讓人怦然心動,林安城恰恰就是這種。
“嘶~~”卓小意呲牙咧嘴起來,他的動作雖然已經很是輕柔了,但還是疼的難以忍受,馬上她便淚眼汪汪了。
“很疼嗎?那我再輕點,你啊出門也不穿雙鞋,我就在這不會跑的。”洗的差不多了,林安城拿過毛巾包住卓小意的雙腳,輕輕的仔細的擦拭,像收藏家在擦拭心愛的古董一樣,深情而溫柔。
卓小意看著他從容地為她做著這件事,好像熟練的做過幾百遍一樣,眼裏盈盈的淚花忍不住地跑出來了。
林安城擦好腳,把它放回棉質的拖鞋裏。“我給你拿藥來擦擦,這麼哭了,有這麼痛嗎?”剛抬眼對她說,就看到她臉上掛了兩行清淚,林安城不由的擔心起來,用指腹輕輕揩去她流下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