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
秦昱沒有回答，隻是把頭靠在她的肩上，把自己的頭交給一個人是危險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可以聞到她身上淺淺的香味。他的呼吸噴灑在葉青的脖子，癢癢的。但她不想打擾他，他有許多秘密，很可能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這些葉青早就知道。不過這又怎麼樣呢，她的愛，本來就是毫無保留的。
不過，葉青對他的問題，和他一樣，她也沒有回答。
等他嗎？葉青不知道。隻知道的是，她會在他不在的日子裏，會很想他。
過了好一會兒後，葉青有些迷迷糊糊的，下意識的靠著他。
秦昱低頭看她，原來是睡著了，難怪感覺抱著有些沉。她的呼吸淺淺的，很安靜。頭發遮住了她大半邊臉，秦昱把她的頭發攏在後麵，葉青的睡顏被展現出來。摸了摸她白皙的小臉，輕笑道：“站著也能睡著。”
把她背在背上，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兩人的影子緊密的交織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秦昱抬頭，前方有個熟悉的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回去的路，早早的站在那裏。
他一身黑衣，一臉冷峻。如果說秦昱是冷漠的，那麼，他就是完全屬於黑暗的人。兩個人有些相似，秦昱從黑暗走向光明，葉孟卻從光明走向黑暗。誰也不知道他選擇的理由是什麼，不過，人做什麼事總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並且會為此堅持下去。
“好久不見。”葉孟冷冷的道。
“好久不見。”
兩人沉默著，看著對方。
前麵的人變了許多，至少他會笑了。他們都一樣，都因為這個女孩展現過他們最溫柔的笑容。
葉孟記得第一次見秦昱時，隻記得那個孩子沒有表情，也沒有任何言語。他幾乎不說話，讓人難以捉摸。
一聲糯糯的“秦昱”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安靜。聲音軟軟的，充滿著某些期待。
秦昱低沉的一聲“嗯”回應她，似是安慰，無限溫柔。
葉孟看著他背上的這個女孩，表情凝固。和往常一樣，葉青總是在除夕這一天發短信個他：春節快樂。
他從來沒有回複過她的信息，但那個號碼，他也不會讓它消失，也許是在堅持著什麼。
此時秦昱往前走著，擦過葉孟身體，隻聽見他說
“你是認真的？”
“是。”聲音堅定。
也許會失敗，但他會為了她，試一試那個渺茫的結果。
不過如果失敗了，隻留下她一個人的話，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流淚？會不會，想他？
葉孟搖頭，他很少有無力的時候。少年時感到無力時是因為她，現在感到無力，也是因為她。
冷風呼嘯著吹過，葉青瑟縮了下身體。
“冷。”葉青聲音低低的，但兩人還是聽到了。
葉孟頓了一下，他知道，她最怕冷。每到冬天，都會把把自己裹的腫腫的，他總是會嘲笑她是蠢妞，但還是會找很厚的毯子包裹著她。
葉青側著臉趴在秦昱的背上，葉孟轉過頭，正好可以看到她。
有多久沒仔細的看過她了。小臉還是依舊圓圓的，殷紅的小嘴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也許是在埋怨著冷吧。看來她很好的履行他們之間的諾言。她現在，過的很好。
少年時葉孟對她說過：“葉子，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那時葉青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不在她的身邊，總是傻傻的問他為什麼？葉孟生氣的說了幾次後，她隻好不滿的說“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顧好院長媽媽的。”她生氣時會嘟著嘴，眼睛睜得大大的。讓人看著不忍，那是葉孟就會去買她喜歡吃的糖果來哄她。她也很好哄，吃過一頓之後就會忘記他們之間的不愉快。
葉孟看著她，墨鏡很好的遮住他對她的關心和思念，還有那無法說出的愛意。
秦昱不再看他，背著葉青徑直走著。擦過他身邊，葉青身上淡淡的香味也擦過他的鼻尖。
街上早已是空無一人，偶爾有一輛車呼嘯而過。
他們早已離去。
葉孟正準備離開時，看見了地上有一張白色的紙，撿起那張紙，上麵寫著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號碼前麵有一個很淩厲的字：於。
葉孟拿出打火機，把紙燒掉。短暫的火焰帶來了片刻的溫暖，不過這種溫暖總是很輕易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