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敲門。

“小馬,是我。”陳叔在門外輕聲喊。

我趕忙坐起來,同時擦了一把眼淚。

我下床開了門,強顏歡笑著叫了聲“叔”。

陳叔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了進來,不知道看出來我哭過沒有。他問:“忙什麼呢?”

“沒忙啥,就是有點累,歇一會。”我問,“叔,找我有事?”

陳叔坐在床沿,說:“沒事沒事,想和你下盤棋。”

我忙說:“好啊。”

陳叔擺擺手,道:“不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我搬了個凳子坐在陳叔的對麵。

“你多大啦?”陳叔問。

“二十六。”

“比小楠大一歲。”

小楠就是陳叔的女兒,陳叔和陳阿姨平時偶爾會提起。

“有對象了沒?”

我苦笑著搖搖頭:“還沒呢。”

“小楠也沒結婚呢。”陳叔說話的語氣有些低沉。

陳叔說這些幹什麼,莫非是想把小楠介紹給我?我的心髒頓時加速起。

陳叔接著說:“我和你阿姨盼著小楠快些結婚,這樣我們也就省心了,可是小楠一點兒都不著急,說什麼跟她男朋友有足夠資本了再結婚。你說結個婚要什麼資本?以前一貧如洗的時候,不是照樣把孩子給養大成人了。唉,這孩子一點兒都不明白大人的心。”陳叔說著說著就有點兒激動。

原來小楠有男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的心恢複平靜。

陳叔又緩緩地道:“做父母的最大心願就是看著自己的孩子成家立業、結婚生子,這樣一輩子也就無憾了。如果看不到子女成家,當父母的死也不會瞑目!”

我默然聽著。

“小馬,你也該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了,事業成不成倒無所謂,關鍵是婚姻大事不能耽擱。”陳叔語重心長地說,“還有,平日裏多抽空回家幾趟,你母親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會很悶的,沒有父母不希望兒女陪在身邊的。”

對於我家的情況,我對陳叔他們說過一些,他也知道我父親在我初中時就已去世了。

陳叔說到我心坎裏了。頓時,我鼻子酸酸的,心裏難受的有些哽咽。

陳叔站起身道:“好了,你忙一天了也挺累的,就早點休息吧。”說著朝門外走去,我趕忙起身相送。

臨出門前,陳叔轉身笑嗬嗬地道:“改天我當回月老給你介紹個對象。”

陳叔走後,我一個人枕著雙臂躺在床上又想了許多,回憶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阿姨的敲門聲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我拉開門,阿姨慈眉善目的說著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碗碟:“小馬,餓了吧?來,我熱了熱飯菜,吃吧。”

阿姨擺擺手招呼我過去吃。我走過去說:“阿姨,我不餓。”

“你吃得那麼早,半夜會餓的,給,快吃吧。”阿姨說著把筷子遞給了我。

我也不能再推辭,接過筷子坐下來吃了起來。

在阿姨麵前,不需要顧及吃相。

我津津有味地吃著,阿姨就坐在床沿跟我嘮家常。

“你哥和你姐都結婚了是吧?”阿姨問。以前我對他們說過這些。

我點頭嗯了一聲。

“你母親真不容易,把你們姐弟仨拉扯大,還供你讀完大學,你可要好好孝順她。”

我心頭一酸,飯菜在嗓子眼卡了一下,我用力咽下去,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

阿姨離開後,看看表,九點多鍾。

我脫了衣服上床,順手拿起床頭一本書,半躺著翻看起來。

我是一個追求全麵發展的人,音樂、文化、娛樂……都會涉獵幾分,不求精但求全,一專多能嘛(我的專就是我的專業數學)。

寫小說就是我所謂的多能中的一項。從我喜歡上寫小說開始,我就沒放棄過寫作,想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沒人強迫,沒人威逼,自由自在,沒有壓力,我感覺這是再好不過的了。大學裏,一些同學就開玩笑叫我“馬作家”,聽得我心裏美滋滋的。但我知道,作者好為,作家難當,不是說寫些文字、出兩本書就是作家了。我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自己僅僅是一個網絡作者而已。作為一種喜好,在大學裏,我還養成了睡前看書至少半小時的習慣,拓寬自己知識麵的同時,也是為了提高文學修養和創作水平。

躺在床上正看著書,手機突然響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良久,重重地歎了口氣。